“护驾!快护驾!”太监大喊,吓得几欲跌坐在地。
一切不过瞬间,眼看匕首就要没入李锦归胸口,裴修安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门口护卫蜂拥而至,乱刀之下那士兵很快就被没了气息。
李锦归蜷缩在太监身后,看着满地的鲜血,吓得脸色苍白,嘴唇止不住的发抖。
周夷亦是后怕不已,跪在地上惶恐道:“臣罪该万死。”
李锦归用力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一旁的裴修安,顿时脸色大变,狠狠朝公公踹了一脚,“眼睛瞎了吗,没看到裴大人受伤了?还不快去叫太医!”
裴修安摊开手掌,刀伤从虎口一直延伸到手腕处,深可见骨。
可见对方下手多狠!
“周大人,这到底怎么回事?”裴修安沉声问道。
李锦归跳了起来,指着周夷鼻子大骂,“好你个墙头草,平日常常跑去太后那边告朕的状也就罢了,今日居然敢带人行刺,你真是胆大包天,不怕朕砍了你脑袋吗?!”
“皇上恕罪!臣并不知道此人有问题,臣也是被他蒙蔽了,皇上明鉴啊!”周夷慌忙解释道,整个人都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李锦归忍着怒意叱道:“算你运气好,这要是搁以前,你早就被乱棍打死了。不过朕是仁君,不会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就杀了你,你先给朕起来!”
周夷双腿有些发软的站了起来,他知道皇上素来不待见他,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即便他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饶。
“周大人,此人究竟什么来历,可有同伙?”裴修安看向周夷,眼神中藏着深意。
周夷与裴修安共事已久,瞬间就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皇上年幼,做事全凭个人好恶,现在他可以从宽处理,但此事一旦传到太后耳中,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他必须在太后召见他之前将事情彻查清楚,以将功赎过。
“皇上!”周夷跪地,决绝道,“此事因臣而起,求皇上将此事交由臣来调查,三天之内若无结果,臣愿意提头来见!”
李锦归心里犯嘀咕,人都死了还怎么提头来见,这周夷果然是个狡猾的。
“皇上,现在消息还没走漏出去,刺客的同党应该也还在京都,需尽快捉拿才是!”裴修安亦是劝道。
李锦归看了眼裴修安受伤的手,想了想说:“行吧,你赶紧去把人都给抓回来,一个也不能放过。”
等周夷走到门口,李锦归又把人喊住,摇头说:“你不行,朕怕你打不过。这样,你让姚将军跟你一起去。”
周夷眸色一闪,恭敬道:“是。”
...
方箬今日一早就出了门,这会儿正在书坊里堵闻人肆。
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闻人肆接连几天都没出现,就连万娇楼都找不到人影。
很显然,闻人肆在躲她。
不过今日是书坊对账的日子,方箬不信他不出现。
裴荧一袭绿衣的站在旁边,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外面,既盼着闻人肆过来,又害怕他过来,手里的帕子都给她绞成麻花了。
掌柜也不敢怠慢,隔一会儿就来慰问一下,添个茶送个果子什么的。
方箬让念春随便给她寻了个话本打发时间,正看的起劲,外面突然来了个小太监,进门就尖着嗓子喊:“郡主,奴才可算是找着您了。”
这一吆喝,书坊里的人全都不约而同的朝方箬这边看了过来,脸上写满了好奇。
谁都知道当今朝廷只有一位郡主,那就是皇上的亲姐姐——阳乐郡主李玉锦!
眼看大家议论纷纷,保不准就要引起骚动,方箬没好气的瞪了眼那小太监,转身道:“跟我来。”
书坊后面是伙计们住的小院,这会儿也没人。
方箬站在树荫下,打量着小太监问:“你是哪个宫的,怎么没见过?”
小太监忙低头说:“奴才是庆和宫的,这两天才调到王公公手下办事,也难怪郡主觉得奴才脸生。”
王公公是李锦归身边的掌事太监,提拔一两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
“说吧,皇上找我又有什么事?”方箬问。
自从她回京之后,李锦归就隔三差五的差人过来找她,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
例如想吃周彩娥做的红烧肉,想要皮老五做的木马,甚至是家里的猫猫狗狗,总之是想一出是一出。
方箬念他当皇帝辛苦,只要不太过分的要求也都依他了。
小太监朝念春看了眼,有些为难。
方箬道:“念春是我心腹,没什么不能说的。”
小太监迟疑了一下,这才压低声音说:“郡主,裴大人受伤了。”
“受伤?伤在哪儿了?严不严重?”方箬急忙问,一瞬间脑子都乱了。
小太监神色凝重的点头,抄着双手低声道:“裴大人为了救皇上,被刺客刺中了胸口,现在太医已经过去了,情况还不清楚。皇上怕您担心,所以让奴才来接郡主进宫。”
“刺客?”方箬脸色大变,什么样的刺客居然能闯进皇宫?
“郡主,您快随奴才走吧,马车已经在外面候了。”小太监催促说。
方箬急忙提着裙子往外跑去,胸口慌得不行,她不敢想裴修安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和曦曦该怎么办。
“方姐姐,发生什么事了?”裴荧追上来问。
小太监忙提醒说:“郡主,事关重大。”
行刺皇上,能不重大吗?
方箬也不敢轻易泄露,摆手说:“你先回家,我去趟宫里。”
书坊外面果真停了辆青灰色的马车,车夫带着斗笠站在旁边。
方箬心急火燎的上了马车,等念春跟上来之后,马车这才行驶开来。
裴荧站在门口,看着那远去的马车满脸忧虑,焦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嫂子走了?”
旁边铺子里走出一个人来,满身坠饰,以扇遮面,可不就是闻人肆嘛。
裴荧瞥了他一眼,不悦说:“你躲着干什么?就那么害怕见我方姐姐?”
闻人肆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笑盈盈说:“明知故问,我怕她剥了我的皮。”
裴荧哼了一声,“早晚都要剥,不过她现在可没时间,宫里好像出事了。”
“你是说刚才那马车是宫里派来的?”闻人肆眯起眼睛,手腕一甩,将折扇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