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马匪平日做的就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下手又狠又快。
赵烈想要回头救人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从马背坠落。
“快追,生死不论!”梁寅骞喊道。
马匪们兴奋的吆喝着,犹如猎人在围堵他们的猎物,只有紧张和刺激,没有丝毫的恐惧。
姚青锋因为愤怒,眼睛几近充血。
“大人,跟他们拼了!”有人喊道。
赵烈不赞同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回头只会是死路一条,先跟裴修安他们汇合再说。”
“那我们现在回古麻村吗?”
“不,我们直接离开羌州。”姚青锋道,眼底仿佛烧起了两团火。
赵烈回头看了眼紧跟而来的马匪,又看向远处起伏的山丘,与姚青锋道:“我待会儿跟你们分开走,你们离开羌州,我回去。”
如果所有人都走了,那羌州的情况就没人知道了。
姚青锋回头看了眼赵烈,想要劝对方,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自己小心。”
赵烈点头,“我会在墙角做下记号。”
高低不一的山丘阻隔了马匪的视线,赵烈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稳住身形,迅速藏到了山沟里。
梁寅骞带人一直追着姚青锋而去,并未发现藏起来的赵烈。
赵烈等人走远了,这才爬起来脱了衣服往回跑。
一直到了天黑,赵烈才赶回古麻村,看着眼前被烧毁的房屋,他咬了咬牙,回头看向羌州城。
...
羌州虽然大部分都是戈壁滩,但是羌州城外围则已经沙化成了沙漠,这里的环境更加恶劣,常有狼群出没。
入夜之后,温度骤降。
裴修安等人找了个荒废的羊圈住下,然后将翟勇年几个伤患安置在羊圈的草棚里面,剩下的人则负责捡柴火以及找水源。
“你这边还有多少?”裴修安走到刘剑虹身边问道。
刘剑虹拿起自己的水囊摇了摇,“估计还有三分之一,顶多喝明天一天。”
“裴公子,我这儿还有一半。”一旁的护卫说道。
“我已经没有了。”叶白鹤摇头说,累的浑身发软。
裴修安将所有人的水量都统计了一遍,因为出发的匆忙,加上阿兔家被烧了,所以大家找到的水囊有限,目前十一个人,却只有七个人有水囊,而且水都喝的差不多了。
与水相比,食物也少的可怜,大家一天没吃东西,带出来的食物只有早上阿兔做的饼子。
裴修安将食物统计之后,然后先分了一部分给刘剑虹,让她分给伤患,剩下的众人再平均分。
又干又硬的饼子咽下去的时候跟刀子一样,割的喉咙生疼.
可即便如此,大家也没人抱怨,毕竟这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
“这地方我们好像没来过吧?”叶白鹤说着,,掰下指甲盖大小的饼子放在嘴里细嚼慢咽。
裴修安看向天上,“方向是没有错,只是不知道要走多久。”
刘剑虹分完了饼子,走过来说:“我们都是外地人搞不清楚,这儿不是有个本地人吗?”
刘剑虹说完,拍了拍阿兔的脸颊,“喂,醒醒,吃饭了。”
阿兔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有些懵懂的看向四周,又看向众人,顿了顿终于想了起来,立刻戒备的往后退去,“你们想干什么?”
刘剑虹将饼子和水递给阿兔,“喊你吃饭呢,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都说了你哥不是我们杀的。”
阿兔红了眼眶,哽咽道:“不是你们杀的还能是谁,那天晚上你们浑身是血的回来,我哥是不是就在那天被你们杀的?亏得我把你们当朋友,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种人!”
刘剑虹撇了撇嘴,“你也不想想,我们跟你哥是熟人,无冤无仇的,我们杀他干什么?”
“神人说了,就是你们干的!”阿兔激动喊道。
裴修安看向阿兔,“神人说的未必就是真的,那天晚上我的确看到了桑达,但是我们离开的时候桑达还活着。”
“阿兔姑娘,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想要造反,但是没有借口,所以就杀了你哥,你哥不过是他们展露野心的一个借口罢了。而且你们口中的神人李笑天其实就是李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夺权,为了当皇帝。”
“他那些行云布雨的手段都是小把戏,我们京都还有人能吐火,能大变活人呢。”叶白鹤劝说道。
阿兔震惊的听着这些,摇头不敢相信,“你们骗我。”
“我们骗你有什么好处?”刘剑虹问。
阿兔嗫嚅着,也说不出理由来。
“阿兔姑娘,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距离冷崖还有多远?”裴修安问。
阿兔抱着自己的胳膊,蜷缩在墙角,只顾着哭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众人不好逼迫,只能等着她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过了许久,就在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阿兔啜泣说:“可是神人真的做了很多的好事,他给人治病,还降雨了。”
“给人治病这个简单啊,要么他真的有医术,要么找个托儿不就行了,我现在也能给你来个神迹你信不信?”刘剑虹打了个哈欠说。
阿兔咬唇,不甘心道:“那暴雨怎么说?还有那个怪鱼肚子里面的纸条,对了,还有那些火光?难不成这些都是神人做的?”
“暴雨只是巧合,纸条让人塞得呗,至于火光嘛......”刘剑虹思索片刻,也觉得奇怪。
那些火光都在高空,而且全都一致的飞向李通的方向,实在是怪异。
“是孔明灯”裴修安说道。
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裴修安,“什么是孔明灯?”
裴修安解释说:“就是用纸糊住的一中灯,下面点着蜡烛,当火烧起来的时候,灯就会起飞,如果想要控制放下,在下面在拉个绳子就可以了。”
“听起来跟风筝差不多?”叶白鹤问。
裴修安道:“风筝是靠风,而孔明灯更多的是靠下面的灯——”
裴修安说着,见大家还是一脸疑惑,索性作罢,“大概就是那样。”
“你怎么知道?”阿兔问。
裴修安神色温和了几分,道:“有人跟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