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付小琴啧啧说:“这个人没有良心啊。”
方箬压下心里的不舒服,疑惑问:“为什么这么说?”
付小琴道:“你自己看嘛,老奴死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不是难过不舍,而是说‘终于到了这一刻’,说明什么?说明他一直都在等这一天!”
“还有这里,他杀人的动机仅仅是因为对方质疑了他,他嫌别人碍事。还有这里,他为什么去勾引这个女孩?原因是想知道这里来的女人跟现代的女人有没有不同?”
付小琴满脸嫌恶,看向方箬说:“你说得对,他成为了不了我们的朋友,因为他压根没把我们当人。”
方箬这才意识到自己犯恶心的原因。
虽然只有三页纸,但是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都是一种轻佻甚至是玩乐的感觉。
“难道他以为自己进入的是游戏世界吗?”方箬难以置信的说,心头一阵猛跳。
他杀人可以毫无负罪感,因为就像付小琴说的,他没有把这里的人看作是人,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些程序代码,除了他,所有人都是NPC。
有人玩游戏会在乎NPC的感觉吗?
“我要去一趟公主府。”方箬收起信件,与付小琴说道。
付小琴点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对了。”方箬突然回头,为难道,“如果李执韵问我怎么会翻译这些文字我该怎么说?”
虽然李执韵也没问过她为什么会识文断字,但是这个真解释起来也不难,只说跟裴修安或者谁教了她都行,可是英文在黎国几乎没有人见过。
付小琴也反应过来,“不仅仅只有这个问题,还有他在上面写了穿越的事情,我怕别人一看就会联想到你的身世,方箬,这翻译得改。”
方箬又折返回来,将信件摊放在桌上。
“要不这样,你就说是我给你翻译的?我们挑挑拣拣,就翻译几句话。”付小琴说,想了想又道,“如果有人问我,我就说是老爷生前教我的,他是个喜欢结交好友的人,他朋友里面有个番人也说得过去,而且老爷已经不在了,死无对证嘛。”
虽然在黎国很少见到番人,但在沿海地区有时候也能见到。
例如王老板的望远镜,怀表等等都是跟番人交易来的。
方箬点头,“成,就按你说的做,等有时间,我再教你几句英文,也算是以假乱真了。”
随后两人挑挑拣拣,重新翻译了一遍。
...
方箬来到公主府,却被告知李执韵正在后院会客。
“可知客人是谁?”方箬问。
丫鬟道:“是刘大人。”
“哪个刘大人?”方箬又问。
“是二伯啊。”刘锦归从旁边窜了出来,笑嘻嘻说。
二伯?
那不就是刘淮引的二哥刘怀民?
“对了,阿姐是不是还没见过二伯?”刘锦归问。
方箬摇头,说来也是奇怪,她的身份皇上那边认了,可是刘家始终没什么消息,除了刘淮引主动去方家找过他一次,就再也没见过。
其实相对于李执韵,方箬对刘淮引反而恨意没有那么大。
当然,前提是他跟苏情堂的死没有关系。
“我带阿姐去见二伯。”刘锦归拉着方箬的手就要去后院,嘴里不忘念说,“二伯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他对我可好了,今天来的时候还给我送了把小刀,待会儿阿姐去我院子里我给你看看。”
方箬挣开刘锦归的手,摇头说:“算了,我在前厅等着就行。”
刘家没人找她,说明对方压根就不在乎她,她也没必要热脸贴人冷屁股。
刘锦归自然是不知道方箬的心思,还以为阿姐是害羞了,又抱住方箬的胳膊说:“阿姐,你来嘛来嘛。”
这小破孩个子不大,力气还挺足,抱着方箬的胳膊生拉硬拽的把人拖到了后院里。
远远他就大声喊着:“母亲,二伯,阿姐来了。”
方箬心里将刘锦归骂了一顿,面上却是不显,既然来都来了,畏畏缩缩反倒会让人看笑话。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好好走路。”李执韵训斥道。
刘锦归立刻松开方箬的胳膊,讨好的走了过去。
方箬抬头看去,李执韵左手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若不是蓄着胡子,方箬都要以为对方是刘淮引了,兄弟俩长得太像了。
李执韵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说:“这是你二伯。”
刘怀民目光平和的打量着方箬,其实在此之前,他早就见过她了。
“锦儿长大了。”刘怀民微笑感慨说。
方箬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李执韵也没说什么,而是问道:“你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方箬看了眼刘怀民,说道:“我先去前厅等你。”
刘怀民端起面前的茶杯,一口饮尽,起身道:“我还有事情,就此告辞了。”
李执韵笑道:“劳烦二哥跟他说一声,就说我准了。”
刘怀民似乎有些意外,劝道:“他只是酒后失言,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酒后没有失言,只有真言,那都是他的真心话,这么多年了,早该如此了。”李执韵毫不在意的说,转头让丫鬟送客。
方箬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猜测,难道是刘淮引和李执韵的感情发生危机了?
刘怀民无奈的叹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过来。”李执韵说道。
方箬走过来道:“这件事事关重要,让大家先下去吧。”
“刘嬷嬷,带小公子下去。”李执韵说。
刘锦归哇哇叫,“为什么是我?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我不服!”
没有人管刘锦归服不服气,他很快就被嬷嬷带下去了。
“坐吧。”李执韵说道。
方箬坐到了方才刘怀民的位置,因为一共就三个凳子,另一个石凳上放着东西。
“是羌州有消息了?”李执韵猜测问。
方箬挪开面前的茶杯,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等不及她抓住就消失了。
“想什么呢?”李执韵催促问。
方箬回过神来,将那股怪异的感觉压下,应道:“今天我收到了裴修安的信件,其中有几张是用番语写的,我让朋友勉强帮我翻译了一下,你看。”
方箬将那几张纸摊开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