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写话本的,呜呜呜,大哥我错咕噜咕噜......”
眼看闻人褚的挣扎越来越微弱,闻人肆这才把人又提了起来,无奈问道:“知道你怎么还得罪她?你是在故意让我难堪吗?”
闻人褚想死的心都有了,哭着死死的抓住闻人肆的胳膊,告饶道:“大哥我错了,我一时昏了脑袋,你放了我吧。”
谁不知道闻人家有个疯子,疯起来六亲不认,偏偏正房就他一个嫡子,他也确实有才能。
家里那些老东西就是看人下菜碟,见闻人肆会做生意能挣钱,于是都把他捧了起来,什么都听他的。
闻人褚是小妾所生,又本什么本事,地位跟闻人肆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所以今天哪怕是闻人肆把他淹死在湖里,也不会有人是责怪他。
闻人褚是真害怕了,就在闻人肆要将他再次按进水里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喊道:“把他弄上来吧。”
简直就是天籁之音,闻人褚感激的眼泪鼻涕横流。
周宝将闻人褚提了起来扔在床板上,笑嘻嘻说:“君公子,是杀是剐你看着办吧。”
闻人肆接过绿鸢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掌,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闻人褚趴在地上,哪还有先前的嚣张,“君公子我错了,我不该起哄,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方箬嫌恶的把人踹到一边,与闻人肆说道:“知道你家里有钱,但是有些人我看就没必要再给了,纯属浪费。”
闻人肆将帕子随手扔给绿鸢,笑道:“你这是想让我断他财路?”
“差不多吧,他最得意的不就是满身的钱财吗?”方箬说。
她总不能真把人给人打死了,再说了,刚才闻人肆那几下已经给他吓破胆了。
只要以后闻人家不再给他钱财,不用方箬动手,对面船上的那群人就会抛弃他,这可比杀了他要有意思多了。
闻人肆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走到方箬身边,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妇人之仁。”
方箬神色复杂的看向他,闻人褚可是他弟弟啊。
他就这么巴不得对方死?
“君公子!”皮老五划着船从远处匆匆赶来,船上还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方箬紧绷的神经直到这一刻才算真正的放松下来。
“你怎么来了?”方箬问。
裴修安扫了眼方箬身上披着的衣服,将目光转向了别处,道:“听说你出事了,过来看看。”
话说着,脱下身上外套一并盖在了方箬的身上,“先回去吧。”
她浑身湿透了,必须尽快回去换衣服,否则很容易感染风寒。
方箬扫了眼地上的闻人褚,又看向对面船上的几人,目光沉了沉,转身道:“走吧。”
临走前方箬也没忘跟周夷道谢。
周夷神色复杂的看着方箬,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大难题,眉头紧锁。
方箬也顾不上他,只想着等有机会再好好谢谢他。
至于闻人肆那边,方箬只扔下一句,“我最近要修养,不要再来催我了。”
反正她现在不缺钱,多写一个话本和少些一个话本对于方箬来说都无所谓。
看着乘船离开的君妄言,湖上的众人都许久没能反应过来。
陆元伯气急败坏的说:“那不是姓萧的那个吗?他们怎么是一起的?”
刘伦之眯眼说:“他不姓萧,他姓裴,前些日闹得沸沸扬扬的真假探花郎就是说他。”
陆元仲吃惊的说:“那小子真考上了?我还以朱彦成又在吹牛,不是,他们怎么是一伙的?”
“这个君妄言,背景不简单。”刘伦之看向对面的闻人褚,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
倒不是对君妄言愧疚,而是怕自己落得闻人褚一样的下场。
“刘公子,三爷请你回去。”有下人过来提醒说。
刘伦之眉心一跳,“我三叔找我?”
怎么可能,他自小就跟三叔关系一般,后来三叔娶了长公主,就一直住在公主府,两人之间鲜少有交流。
“你确定是三叔要找我?”刘伦之不相信的再次问。
下人却是坚定说:“是,三爷指名了说要找你。”
“你这人说话能不能把话说全了,刘三爷找你家公子什么事情?”一旁的陆元伯问。
下人迟疑了一下,说:“好像跟君妄言有关。”
“轰隆”一声。
刘伦之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嘴里喃喃道:“不可能。”
三叔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写话本——
刘伦之突然想起了最近的那个传言,君妄言是苏情堂的徒弟。
苏情堂......
旁人不清楚,但是作为刘家人,刘伦之对于他三叔当年的那些事情却有耳闻。
这一想,君妄言倒是当真跟他们刘家有关系!
“走!”刘伦之连忙让船夫划桨靠了岸。
*
这边。
方箬几人才到了岸上,就见两个丫鬟捧着衣物站在他们的马车旁,见到方箬几人过来,忙行了礼。
“君公子,这是我家主子给您准备的衣物。”其中一个丫鬟说道。
另一个丫鬟则递了一个食盒给敛秋,“这里面是熬煮好的姜茶。”
方箬诧异的看向裴修安。
裴修安摇头,“不是我。”
他一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根本没时间准备这些。
“你家主子是?”方箬询问。
两个丫鬟笑了笑,微微行礼便一道离开了。
方箬越发奇怪了,就算知道她在这里落水了,什么人能这么快就安排好了这些。
“先别管那么多了,你赶紧去车里把衣服换了,姜茶也给喝了。”皮老五催促说。
方箬想着也是,于是带着敛秋上了马车。
主仆俩在车里换下湿透的衣服,又将姜茶给分着喝了。
方箬想起什么,将最后一口姜茶喝完,然后将碗反转过来。
当她看到碗底上的字迹的时候,笑了声,“我知道这些是谁送的了。”
敛秋好奇的也学着把碗反转过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方箬看着碗底说。
那天她既不想让刘淮引带她回去,又不是对她不管不顾,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人还真是措手不及。
“长公主是不是希望小姐能回去?”敛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