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虽然下手狠,但到底是个莽夫,情急之下乱捅一气,而且那簪子又短又细,应该没有伤到心肺。
...
“怎么样?还没找到吗?”周静怡着急的询问回来的丫鬟。
丫鬟摇头,气喘吁吁,“小姐,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禀报长公主吧?万一小公子出了什么事,我们担待不起啊。”
原本长公主是不同意小公子今晚出来的,可是自家小姐为了讨好小公子,便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能照顾好他。
但谁想到,就一眨眼的功夫,小公子连着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不见了。
周静怡惊慌的绞着帕子,“不行,万一他只是贪玩去了什么地方,一会儿就会出来呢?”
若是惊动了长公主,那她在长公主心目中好不容易攒积起来的好感全都没了。
“小公子素来贪玩,一定是你们没找仔细,你们继续去找,快点去。”周静怡推开丫鬟焦急的催促说。
丫鬟也不敢耽误,连忙又跑去找人了。
...
这边医馆里。
萧辞等了许久,大夫终于从屋里出来了。
“幸亏你送来的及时,小命是保住了,不过人还没醒,估计得到明天早上去了。”大夫说道。
萧辞点头,“有劳了。”
大夫给开了药,可问题来了,萧辞已经没有多余的银钱付医药费了。
“我看着你也是个读书人,总不会还赖账吧?”大夫皱眉不悦问。
萧辞想了想,便让冬生去趟长公主府,将此事告诉公主府的人。
可一直等到次日天亮,冬生都没回来。
“母亲......”床上的人呢喃喊道,声若游丝。
萧辞将他额头上的帕子拿走,在盆里打湿又拧干敷在他额头上。
冰冷的触感让刘锦归止不住一个哆嗦,缓缓醒了过来。
“你、你是谁?”刘锦归惊恐的看着萧辞,旋即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来人,来人啊!”
真聒噪。
萧辞心想着,面上却是平静说:“这里是医馆,你身上还有伤,最好不要乱动。”
“医馆?”刘锦归打量着四周,入眼都是陌生的环境,盖在身上的被子也潮乎乎硬邦邦的,空气中也没有好闻的熏香味,全是药味。
这里不是他的卧室。
“我想起来了,你跟那个狗奴才是一伙的!”刘锦归斩钉截铁的说,因为情绪激动,牵扯到了伤口,顿时疼的哼哼唧唧的叫唤起来。
萧辞摇了摇头,“我要不那么做,你已经被他掐死了。罢了,你好好休息,待会儿你爹娘应该就会来接你了。”
刘锦归蜷缩着身子,虽然伤口疼,但依旧不妨碍他骂人。
“别以为你在这里装好人我就信你,我都听到了你跟他说的话,你们这些贱民,都想害我。你等着,等我母亲来了,我让她诛你们九族。”
萧辞不以为然说:“我无父无母无兄弟,恐怕没九族让你诛。”
更何况长公主可没有诛九族的权利。
刘锦归愣了愣,他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随即又道:“那我就让人把你大卸八块了!”
萧辞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刘锦归,“小公子,你为何总想着杀人?”
刘锦归有些精神不济,但还是倔强的打起精神。
“你们这些贱民本来就是要死的,奶娘说了,下人就是狗,我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视人命如草芥,那你可想过自己会有今日?”
刘锦归到底年纪小,他想不通那么多的事情,只道:“都怪那个狗奴才,等我回去了,我一定要把他杀掉。”
“你如此凶残,就算杀了他,还会有下一个人要杀你。”
“那我就把他也给杀了!”刘锦归不假思索的说。
“你知道吗?如果昨晚我没出现,你现在已经没命在这里叫嚣了。”
刘锦归愣了愣,又听萧辞说:“你杀的人越多,想杀你的人也会越多,那些下人虽然是奴才,但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也会不甘心,会怨恨,会难过。”
“他们跟你一样,都是人。”
奴才也是人吗?
奴才跟他是一样的?
刘锦归第一次听到这种话,觉得不可思议。
“大夫,大夫救命啊。”外面突然有人焦急的哭喊着。
萧辞看了眼刘锦归,端着水盆出了房门,既然刘锦归醒了,他得去找找冬生。
医馆外面,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哭的撕心裂肺。
“大夫,你快看看他,这可怎么办啊,皮都掉下来。”那妇人哭着问道。
原来是家里孩子早上玩鞭炮的时候,不小心把炮仗扔到了衣服上,导致衣服起火,孩子胸口的肉都给烧焦了。
大夫看着那小孩胸口上的伤,眼底都是不忍,瞧见萧辞出来,忙招呼萧辞搭把手。
孩子他娘哭的几乎站不起来,家里人其他人也都在抹眼泪,医馆里顿时哭声一片。
刘锦归的床铺刚好靠着窗边,他好奇的咬牙撑起身子,然后透过窗户往外看去。
当他看到躺在门板上的那小孩的时候,他吓得瞪大了眼睛,可随后又被那妇人的哭声给吸引了注意力。
在刘锦归的印象中,母亲从来就不会哭,更不可能像那妇人一样,哭的那么丑。
可刘锦归又想着,如果母亲知道他受伤了,是不是就会哭了?
还有父亲,他都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了,父亲最是温柔,如果知道他受伤了,一定也会难过的吧?
刘锦归胡思乱着,看着大夫摇头,将那一家人送走了。
可没一会儿,外面又来了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穿得破破烂烂的,男人还是个瘸子,不过他们两个都没有哭,也没有吵架,高兴的来,又高兴的离开了。
就这样,刘锦归看着形形色色的病人来医馆,没一会儿又都离开。
这些贱民怎么这么容易生病?
而且都病了还不知道吃药,真是蠢死了。
....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
萧辞实在是等不及了,于是找到了大夫,说自己要去看看冬生,人都去了那么久,不应该还不回来。
大夫念着萧辞帮了他一上午,勉强同意了。
可就在萧辞前脚刚出医馆,后脚就一群人冲了进来,同时冬生也被人五花大绑抱着扔了进来。
“萧大哥!”冬生着急的喊道,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不等萧辞上前,医馆门口就缓缓驶来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四周站着丫鬟和嬷嬷,再往后都是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