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赐不可辞。
方箬接过,入手竟是一片暖意,全然没有一般玉器的冰凉,不过她只当是宋夫人带在手上的时间长了,有了体温,所以也没多想。
......
一顿饭吃下来,方箬就多了一对父母外加一个弟弟,还有那素未蒙面的祖母。
“你弟弟这伤还没好全,大夫说是胳膊里面的骨头没长好。所以我跟你干娘打算明天就动身去京都,去找温大夫。”
几人吃过饭,走在街上边走边说着。
方箬回头看了眼胳膊上还打着夹板的宋斗方,心道真惨。
宋斗方感觉到方箬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方箬莞尔,回头问:“那位温大夫医术很高吗?”
宋评章点头,“他以前是宫里的御医,如今老了才退下来。因为我早年与他有些交情,所以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方箬当即想到了苏情堂,不知道他这种情况能不能治。
“阿箬,快过来。”宋夫人激动喊道。
方箬看着她手里粉嫩嫩的簪花,有些意外,“干娘喜欢这个?”
宋夫人嗔道:“我一把年纪哪会戴这个,这是给你的,快让我看看好不好看。”话说着便将簪花别在了方箬的发间。
赵嬷嬷连忙夸赞道:“小姐到底是年纪轻,戴上这簪花就是好看,跟个仙女一样。”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闺女。再试试这个,这红色也不错,赶明儿我让人给你做一套新的头面——诶,这红色好看,跟你搭!”宋夫人满意极了,忙喊宋评章过来看。
方箬今日外面罩了件红色的斗篷,帽子上还有一圈白色的狐狸毛,将她整张脸都衬的越发白净。
原本她头上没什么发饰,如今这红色的发簪别上去之后,如点睛之笔,整个人都明艳了起来。
宋评章夸赞道:“是比那粉色好看。”
宋夫人不满说:“粉色活泼,红色明艳,都好看。”
“娘,这个。”宋斗方也拿了只缀着珍珠的发簪过来,脸上兴致勃勃的。
宋夫人有意培养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于是道:“你拿过去给你阿姐,看她喜不喜欢。”
宋斗方有些羞涩,迟疑着走到方箬跟前,看着她小声说:“送给阿姐的。”
方箬微微一笑,接过看了看道:“真漂亮,要不你给我戴上吧。”话说着,方箬蹲下身,侧过脸颊。
宋斗方拿着簪子,比划了半天,才笨拙的插在方箬的发间。
方箬暗暗吸了口冷气,好小子,手受伤了劲还这么大,差点戳破她头皮了。
“怎么样?”方箬晃了晃,问他。
宋斗方腼腆笑道:“好看。”
看着对方乖顺的样子,方箬心痒痒,没忍住在他脸颊掐了一下,肉嘟嘟的。
宋斗方诧异的看着她,仿佛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
“别傻了,走吧。”宋评章朝着宋斗方后脑勺拍了一下,摇头说,“这傻小子。”
...
宋评章他们因为要尽快赶去京城,所以也没能跟方箬相处太久。
当天下午,方箬回去之后正跟皮家兄弟说及自己认亲的事情,外面就进来了一群人,抬着两个木箱子。
领头的是赵嬷嬷。
简单的寒暄之后,赵嬷嬷就说明了来意。
“这都是老爷和夫人给小姐您精心挑选的,夫人说了,您以后少不得也要出席一些宴会,所以衣服首饰都要先备着,对了,还有几个是公子给您挑选的。”
赵嬷嬷笑着说完,让人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
最上面的是两套首饰,下面是衣服,塞的满满当当的。
方箬瞠目结舌,“这么多?”
赵嬷嬷笑说:“这哪算多呀,夫人说了,赶明儿回去之后还要让人再做两套头面送过来呢。”
至于另外一箱,则是宋家送给皮家兄弟和裴荧的。
方箬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回礼,于是从怀里拿出那只怀表,“这个小玩意儿就给斗方吧。”
“小姐有心了。”赵嬷嬷恭敬的接过。
等赵嬷嬷带人离开之后,院子里瞬间跟炸开了锅一样。
皮老五稀罕的看着满箱子的礼物,咋舌说:“上次见到用箱子送礼的还是付夫人。”
“方姐姐。”裴荧拉住方箬的手掌,眼巴巴问,“你以后不会跟他们住一起吧?”
方箬揉着裴荧的脑袋,“当然不会啊,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
不过既然认了亲,往后的确要去趟徽京,好歹认认门。
看得出这些礼物都是宋夫人精心挑选的,有华丽贵气的,也有清新脱俗的,各式各样,各种颜色各种款式。
宋夫人就像是巴不得要将所有的衣服首饰都套在她身上一样,恐怕没能看到她穿这些衣服,她心里指不定正难受吧。
方箬倒也能理解这种心理,就像是有人终于得了个洋娃娃,自然是想要好好打扮。
“但这也太多了,算了,先搬去屋里吧。”方箬说道。
“等等。”皮老四眼尖的瞧见柜子底下有个东西,明晃晃的。
等拿出来之后,才发现是个铁牌子,四四方方的,下面缀着流苏。
“这是......”方箬打量着,见牌子一面刻着“徽京宋家”四个大字,而另一面却是空着的。
“我知道了。”皮老四激动的指着说,“这一定是宋家的家牌。”
“家牌?干什么用的?”方箬好奇问,她是第一次听说这个。
皮老四解释说:“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但我听人说大概就是身份的一个证明。你也知道黎国重文,如今因为文房四宝而出现了四个大家族,宋家就是其中之一。这铁牌具体怎么用我不清楚,但至少有一点,你拿着这个去书坊买徽京纸,老板绝对不收你钱,哈哈哈。”
方箬用胳膊肘没好气的杵了皮老四一下,“说了跟没说一样。”
皮老大道:“不管是做什么用的,既然是家牌,就说明很重要,你妥善保管着就是。”
方箬点头,忽的想起了宋评章说的那个温大夫,于是问:“大哥,你知道京都有个姓温的大夫吗?听说以前是御医。”
皮老大摇头,“这种大人物哪是我们能知道的。”
方箬摩擦着家牌,“或许师父知道。”说完便去了后院。
苏情堂中午之后就渐渐好转了,下午又睡了一觉,这会儿正抱着雪梨躺在摇椅上优哉游哉的晃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