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来衙门报案的竟有五户人家,而且失踪的都是十二岁以下的孩童,除了项承逸,其他四个都是下午失踪的。
“大人,我怀疑吴辛明已经知道衙门在查他,所以才会突然动手,他们现在很可能已经在准备出城了!”方箬说道。
姚县令铁青着脸,在堂屋里来回走了几趟,终于停下来冲外面喊道:“来人!”
有衙差匆匆进来,“大人?”
“去找个锣鼓,边敲边通知百姓看好家中孩童,犯人没抓到之前,十二岁以下的一律不许出门!”姚县令厉声吩咐道。
“是!”衙差领命。
方箬自动请缨,“大人,我家这狗十分通人性,也许它能帮上忙。”
姚县令道:“不急,本官已经命人关闭了城门,只要他们还在城中,就跑不掉。”
外面有人匆匆来报,“大人,画师带到。”
“把人带进来。”姚县令道,又看向方箬说,“方姑娘,我们这里只有你见过吴辛明,有劳了。”
方箬点头,“应该的。”
画师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笔墨摆上,他颤颤巍巍的举起毛笔,问方箬,“什么脸型?”
方箬回想说:“长脸,三白眼,阔鼻......”
画师按照方箬的描述将吴辛明的画像画了出来,可是落笔之后,当方箬看到成品,嘴角忍不出抽搐了一下,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就这画像能抓到人才奇怪呢!
“大人,要不我试试?”方箬委婉问。
画师不悦道:“怎么?还看不上我画的?我为衙门画了二十几年的画像,没人比我更懂画像了。”
方箬将狗绳子递给画师,“您老帮我牵会儿。”
方箬作为编剧,画画这一块完全是业余爱好,因为她爸爸以前做过油漆工。
那个年代的油漆工不仅要会刷油漆,还得会画画。老式家具上的花鸟虫鱼,美人才子,都是他们一笔一画添上去的。
方箬在火盆里找了块黑炭,回想着吴辛明的样子,脑海中最先跳出来的就是他那双阴险的三白眼!
“你这是什么画法?落笔都错了,哪有先画眼睛的?瞎搞!”画师在旁边碎碎念道。
方箬只当听不见,很快就将吴辛明的样子给描绘了出来。
“这是......这人我见过!”裴千娇指着画像激动的喊道。
“我带小逸去西街的时候见过他,当时他正跟油坊的老板吵架,一起的还有个妇人,对了,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油坊?难道是老王油坊?”方箬问。
裴千娇诧异问:“你怎么知道?”
“本官知道了,一定是油坊老板泄露了消息。”姚县令斩钉截铁的说。
与此同时。
赵烈带人迅速包围了吴辛明的“老巢”,看着前面的破宅院,赵烈问:“你确定是这儿?”
旁边的衙差点头,“不会有错的,昨天我们跟踪了那些小乞丐,他们天黑之后都是来了这里。”
赵烈眸色狠厉,手一挥,“走!”
衙差们迅速冲了过去,“砰”的一脚踹开院门。
院子里空荡荡的,四处查找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赵大哥,这边没人!”
“这里也没有!”
“后院也没有。”
衙差们扑了个空,除了在柴房里找到了一些血布和没用完的菜籽油,什么也没找到。
赵烈脸色难看至极,见刘强过来,直接踹了他一脚,“不是让你们看着吗?人呢?”
刘强揉着膝盖说:“那些小乞丐一早就出巷子了,我们人手不够,看不住那么多啊。”
“看不住他们,你们看不住吴辛明吗?”赵烈恼怒问。
刘强自知失职,不敢多说。
“你们...是在找花娘子吗?”外面有人冒出头来,小心翼翼问。
来人是隔壁的邻居,自称王五,而他口中的花娘子正是吴辛明的媳妇。
“啥?人贩子?哎哟我说他们家咋一天到晚的有孩子在哭,原来是干这丧天良的勾当的,还好我家没孩子,不然也要遭了道儿。”
“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吗?”赵烈问。
王五说:“天刚亮就走了,我瞧着他们夫妻俩从前面出去的,背着大包小包的,我当时就觉得奇怪。”
“你亲眼所见?”赵烈问。
王五点头,“自然啊,我有个习惯,天一亮就得起来尿一泡,要不是实在憋不住,我也不会大早上的起来受冻啊。”
“你没看到那些小乞丐一起出来?”刘强连忙问。
王五摇头,也觉得奇怪,“是啊,我虽然一直听到他家有孩子哭,还从没看到有孩子出来过。”
“不应该吧,我们守在外头的兄弟可是一早就看到那些小乞丐出去了,反而没有看到吴辛明。”刘强说。
赵烈回头看向身后的宅院,“再给我仔仔细细的搜一遍!”
方箬带着大黑找过来的时候,衙差们还在院子里到处翻找着。
“让大黑试试吧。”方箬跟赵烈商议说。
赵烈看了眼大黑,让所有人都先出来。
方箬给大黑闻了牛牛的衣服,便松开了绳索。
趁着大黑寻找的间隙,方箬也将衙门那边的情况告诉了赵烈。
如今城门已关,只要吴辛明还在城里就跑不掉,但是孩子们都还在他手里,就怕吴辛明逼急了会狗急跳墙。
“汪!汪汪!”大黑狂吠几声,用爪子扒拉着房间的衣柜。
旁边的衙差连忙过去将衣柜打开,大黑跳进衣柜继续扒拉着柜底。
“哐啷”一声,衣柜底部被一斧头劈开,露出里面黑洞洞的暗道。
众人俱是一惊,“藏得真是够深啊!”刘强惊呼说。
赵烈立刻让人下去查探,得知暗道的另一端竟是通向巷子口的一户人家。
等衙差找到的时候,主人家这才知道自家的柴房竟然还有条暗道,给吓得够呛。
他们早上也确实听到了一些声响,但因为天气太冷,所以并未起床查看,还以为是老鼠。
“从这里出去就是巷子外面,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守在外面的衙差看到了那些小乞丐,而王五却没有看到了。”方箬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