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之前裴千娇嫌弃付小琴的时候说的话,她说付小琴是在贪图元仵作的钱。
如果元仵作没钱的话,裴千娇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难道这里是......”方箬眼前一亮,看向那老头和付小琴,嘴角不觉扬起。
“小琴,要不就买了吧。”方箬变了态度,反而劝说道。
付小琴古怪的看她,“你确定?”
方箬点头,“这房子不会有问题,只是......”
方箬正考虑要不要告诉付小琴这房子可能是元仵作的,田快嘴就插话道:“付夫人您看,方姑娘都觉得没问题,您放一百个心,真有问题咱们到时候再退就是。”
田快嘴暗想着,这么大的房子,就算是有鬼,他转手也能高价卖出去,况且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这里闹鬼啊。
听了这话,付小琴环顾四周,也有些心动了,点头道:“那行吧。”
如此一来,这桩买卖就做成了。
老人高兴不已,催着田快嘴去办手续。
付小琴把钱交给田快嘴,其它的也不用多管了。
“你东西多,要不明日我让五哥他们帮你一起搬?”方箬问道。
付小琴跟她不同,钱府里里外外,东西多的三天都不一定能搬完,而且她多是贵重物品,交给旁人又不放心。
付小琴摇头,“你五哥他们还要忙话剧社的事情,我先搬一些出来,慢慢来吧。”
天放晴之后,街上也热闹起来,路边都是卖年货的小摊,瓜子花生,糖果糕点,还有对联灯笼等等。
“不知不觉这都要过年了。”方箬感慨道。
她穿越来的时候还是炎炎夏日,如今已是隆冬腊月。
付小琴提议说:“要不到时候你们来我家吃年夜饭?我让福婶给你们做些拿手好菜,你家里都是些大老爷们儿,能吃什么呀。”
“行啊,反正你家地方大,就是辛苦福婶了。”方箬随口应道,目光落在街边的小乞丐身上,不是之前那一个了。
付小琴顺着方箬的目光看去,低声问:“赵捕头他们查的怎么样?”
“还不清楚,但赵捕头跟我一样,都怀疑那个男人是人贩子。”说到这儿,方箬突然想起皮老四最近好像也在查人贩子的事情。
“快走快走,晚了就抢不上了!”身后有人突然撞了方箬一下,风风火火的也没道歉就一路狂奔。
方箬揉了揉肩膀,骂道:“赶着投胎呢。”
“广平,快点!”前面有人喊道。
方箬回头,就见到了几个熟面孔,都是梧州书院的学子,平日里讲究君子端方的人,这会儿一个个跑的气喘吁吁,泥浆溅了满身也顾不上。
“这是有什么好事儿吗?”方箬好奇道。
当她跟付小琴往前走了一段路,才知道到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不远处的书坊门口挤满了人,路边还停着马车和轿子,人群围了一圈又一圈,几乎要将书坊的大门都给挤破了。
伙计站在门口,嗓子喊哑了也没人听,眼看再这么下去就要发生踩踏事件,伙计灵机一动,指着外头大喊:“快看!君妄言!”
方箬心头一颤,绷直了身子。
“哪里?君妄言在哪里?”付小琴激动的朝四周看去。
街上人来人往,哪有什么君妄言啊。
伙计趁着大家回头之际,立刻将门板安上,只留下了一个狭窄的进出口,“大家排好队,书还有很多,不用抢!”
看着大家争相恐后的样子,方箬挑眉,原来都是来买书的啊。
“骗子,我说君妄言怎么可能突然出现。”付小琴埋怨说,回头见别人抢的厉害,不由又嘚瑟起来,“还好我不用抢,对了,那本《西厢记》你回头给我好好找找。”
方箬应下,听得路边的人议论着。
“唉,我看定阳城是买不到了,不如咱们去西江城看看?”
“西江城那边读书人多,更抢不到,依我看倒不如去闲邺城。”
“说的有道理,唉,我就搞不懂了,不就是个话本吗?有必要抢成这样,搞得我家小姐如今是非要看不可,八两银子啊,都够我们一家老小过一年的好日子了。”
“你甭管这些,赶紧想法子把话本买到交差吧。”
且不管那些人如何想的,话剧社俨然成了书坊之外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方箬和付小琴刚到话剧社门口,就见棚子外面三三两两的站着一些人,有些人还是话剧社的常客。
“方姑娘,付夫人。”有人眼尖的瞧见了两人,立刻迎了过来。
“糟了。”方箬懊恼道。
果不其然,那人一嗓子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众人走过来寒暄了几句,便迫不及待的说明了来意。
“方姑娘,老朽已在家中设宴,不知君公子明日可有时间?”
“方姑娘,君公子的《西厢记》我看了,实在是心生佩服,还劳烦方姑娘将这梅花帖转交给君公子。”
“君公子乃是我们定阳城的骄傲,我家三老爷最是惜才,想请君公子入府相谈。”
“不知君公子《红楼梦》写的怎么样了,接下来的内容何时能看到?”
这些人也不管方箬听没听见,就一个劲的往前凑,七八张嘴自顾自的说着,生怕被别人抢了话头。
方箬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脑子跟着“嗡嗡”作响,正寻思怎么把人打发了,就见赵烈带着衙差往这边走来。
衙差们一个个神色严肃,不苟言笑。
众人被他们骇人气势吓得这才安静了一些,纷纷小声嘀咕着,怎么衙差也跟着抢人了。
“方姑娘。”赵烈抱拳道。
方箬顿时觉得耳根清净,呼吸都畅快了几分,“赵捕头找我有事?”
赵烈点头,抬手道:“请方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方箬冲付小琴使了个眼色,这里你来搞定。
付小琴惊恐的连连摆手,我不可以,我不行。
方箬没管她,跟着赵烈往衙门方向走去。
路上赵烈也没透露过多,只说事情有了线索,等方箬到了衙门就知道了。
一进衙门后院,就听屋里传来妇人的啜泣声。
“大人,方姑娘到了。”赵烈禀报道。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桌椅板凳的翻倒声,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趔趄着跑了出来,看到方箬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
随后一个中年男人在姚县令的陪同下也走了过来,男人看着三十出头,留着山羊胡,眼睛通红。
“你就是方姑娘?”男人着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