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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箬提着水壶进屋,就见裴修安跟苏情堂正相处融洽,而那碗饭也吃的干干净净。
方箬挑眉,苏情堂竟然这么听话了?
“你过来。”苏情堂冲方箬道。
方箬给裴修安倒了杯茶,走过去问:“怎么?不够吃?”
“都快撑死了,下次记得少放盐,我口味淡。”苏情堂挑剔说。
裴修安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对了,四哥打听到了一些事情。”
苏情堂立刻看向两人,一副“快让我听听”的八卦模样。
“不急在一时,回去再说吧。”方箬说道,虽然心里也着急想知道原身的身世,但此刻听了只怕是更分心。
更何况苏情堂还竖着耳朵呢。
裴修安也不再多言,收拾好东西便带着裴荧离开了。
苏情堂掸了掸衣服,装模作样说:“我想好了,我不走了。”
方箬正准备出门,听了这话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又听苏情堂道:“我这人素来不贪小便宜,既然你供我吃喝,我也当有所回报。”
“你的意思是?”方箬惊喜的回到苏情堂床边,看他都亲切了几分。
苏情堂沉思片刻,看着方箬歪头说:“你目前最缺的不是好的故事,而是人。”
方箬点头,“这是自然。”
“去拿纸笔,我有几个人可以介绍给你,但是......”苏情堂自嘲的笑了一声,“时隔多年,他们是否还记得我就不可知了。”
苏情堂介绍的人自然是最好的,毕竟他可是名角,当初能跟在他身边的又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方箬忙不迭去拿纸笔,将苏情堂说的几人名字、住址都记了下来。
“可我怎么让他们知道是你让他们过来的呢?”方箬询问。
苏情堂道:“将我的包裹拿过来。”
方箬这才想起苏情堂还有个包裹,但之前她打开看过,里面就只有两身衣服。
“快点,磨磨蹭蹭。”苏情堂突然不耐烦起来。
包裹上都是灰尘土屑,方箬拿过来的时候也没给它清理。
“打开,衣服底下有个印章。”苏情堂提醒说。
方箬小心翼翼的解开包裹,这外面的布都十几年了,动作稍微大一点就能撕破。打开之后最上面是一件男子的外套,时间太久已经有些褪色了,看着像是白色的?
里面是一件小姑娘的衣服,看绣工就知道价格不菲,上面还缀着珍珠和玉石。
不知怎么的,方箬脑海中就突然想起苏情堂之前说的要去找人,找仇人家的女儿。
“还没找到?”苏情堂开始生气。
方箬忙往衣服底下摸去,果真摸到了一个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块玉石雕刻的印章。
“那是我的私人印章,你在信尾盖上他们自然就会信你,但我还有一个要求,他们若是问起我,你只说......只说我已经死了。”苏情堂垂眸,面具下看不清他的神色。
方箬心头一阵难过,“好。”
苏情堂给了方箬九个人名,他们地址不一,性别年龄都不详,信件上只有一句话,便是让他们前来定阳城相聚,落款是君妄言。
看着眼前的信件,苏情堂眼底掠过一抹隐晦的情绪。
“前辈,倘若他们问我,为何有你的印章,我怎么说?”方箬问。
苏情堂瞥了眼方箬,傲气说:“我苏情堂一生没有收过一个徒弟,你资质平平,相貌平平,年纪又大,若是放在往日,我是不会多看一眼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我就勉为其难收你为徒吧。”
方箬:“......”
“还愣着干什么?倒茶!”苏情堂不满催促。
方箬忙去给苏情堂倒了杯茶水。
“跪下。”苏情堂又道。
方箬毫不矫情的直接跪下,举着茶恭敬道:“师父喝茶。”
“没点眼力劲,你看我有手喝吗?”苏情堂冷哼问。
方箬抬眸,笑盈盈道:“徒儿喂你。”
就这样,苏情堂成了方箬的师父,准确的说是君妄言的师父。
*
回去路上方箬走路都有点飘,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就成了苏情堂的弟子。
“大哥,四哥!”方箬快步进了门,见到院子里的两人立刻兴奋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有师父了!”
皮老大和皮老四朝着方箬看了过来,诧异问:“谁是你师父?”
“苏、情、堂!”方箬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说。
皮老四惊喜问:“当真?”
方箬点头,“不过这件事你们不能透露出去,这是绝密!”
“苏前辈他不是那什么,怎么会收你做徒弟?”皮老四羡慕极了,同时也不解,因为方箬并不是学唱戏的,苏情堂怎么会收她为徒呢?
“此事说来话长,我先去找修安,待会儿跟你们说。”方箬雀跃的说道,脚不沾地的往后院跑去。
裴修安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方箬,放下纸笔等着她进门。
“修安,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方箬进门便喊道。
“什么好消息?”裴修安十分配合的询问。
方箬低声说:“苏情堂收我为徒了,而且他说他愿意帮我!他还给了我推了好多能人,修安,我感觉我要大展拳脚搞事业了!”
“这是好事。”裴修安高兴说,看着方箬激动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到现在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你说我又不是学唱戏的,他怎么就愿意帮我了呢?之前还说让我给他报——”
方箬脸上笑意突然退去,惶恐问,“他不会还是想让我为他报仇吧?”
裴修安拉着方箬坐下,询问道:“你拜师的时候,他怎么说的?”
方箬便将苏情堂当时说的话告诉了裴修安,“我那时就顾着高兴,也没往深处想,他不会是想下套骗我吧?”
裴修安摇头,“你若是不愿为他报仇,就算拜了师他也无法强迫你,他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圈子。人至老年,兴许只是想留下些什么吧。”
“当真?”方箬回头想想,总觉得苏情堂变得有点快。
“不管原因,阿箬,只要你将他的本事学到手了,这就是你的本事,谁也夺不走。”裴修安揉了揉方箬的头顶,开解说。
方箬想想也对,先不管苏情堂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她能从中得到好处就成,至于报仇什么的,以后再说。
“你看这个。”方箬将苏情堂让她写的信件递给裴修安,“这里面一共有九个人,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他说这些人可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