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跟着说:“我也得走了,我家儿子媳妇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眼看人都走了,吴大娘也没了兴致,“回去吧。”
......
周掌柜认得方箬,见她抱着一叠纸进来,便知道是来找少东家了,忙打发小二去楼上说一声,自己则迎了上去。
“方姑娘,好久不见。”周掌柜招呼道。
方箬笑问:“闻人公子可在?”
不等周掌柜回答,楼上便下来一人,正是红鸾。
随后方箬便跟着红鸾上了三楼,方箬脚伤才好,这三层楼爬上来也累的有些微喘。
“你家公子身体不好,还住这么高呢?”方箬忍不住吐槽说,就他那说两句话都要睡一会儿的身子,三层楼他是怎么爬上来的。
红鸾掩口笑道:“我家公子虽然身子骨不好,但到底也是个男人。”
方箬干笑两声,这跟是不是男人可没关系。
三楼并不像二楼那样分做几个包间,而是整个都封了起来,上去之后就是一个偌大的厅房,整个地面都铺上了地毯,阵阵丝竹管弦之声从里面传来。
红鸾拨开帷帐,纤腰袅袅,腰间的环佩也随着走动敲击出清脆的叮咚声,阵阵香味从她身上飘过来。
进了里面,方箬更是觉得奢靡华丽,到处都是昂贵的摆件,就连那负责倒酒的小丫鬟都是珠光宝气,仪态大方。
方箬低头看了看脚上的粗布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刘姥姥。
“过来。”闻人肆撑着脑袋,懒散的躺在榻上,乌黑的长发从他肩头垂下,披散在胸口和腰间,他朝着方箬勾了勾手,那模样活像是惑人的狐狸精。
方箬顶着四周美女们妒忌的目光,走过去道:“闻人公子,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怎么没意思?”闻人肆笑问,眼角微微上挑。
“我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看你风流快活的。”方箬不悦说。
闻人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与红鸾道:“去挽卿倌给方姑娘找几个好看的清倌过来,要找会疼人的。”
方箬听着不对劲,“等等,你说什么?清、清倌?”
是她理解的那个清倌吗?
“方姑娘说的对,我们是平等的,既然我想风流快活,就不能让你一个人坐着无聊,你放心,这钱我出。”闻人肆十分体贴的说道。
方箬扯了扯嘴角,转身就走,这生意没法谈。
“方姑娘,我家公子逗你玩呢。”红鸾拦住方箬,冲着那些舞姬示意道,“都退下吧。”
当屋里的莺莺燕燕都退下之后,世界好像都清净了。
方箬却觉得有些烦躁,冷着脸道:“既然闻人公子不诚心,这生意不做也罢。”
“除了我,不会跟你做这笔生意,即使是这样,你也要走?”闻人肆起身问,嘴角勾起轻谩的笑意。
泥人也有三分火,更何况方箬还不是泥人。
“你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我认了,谁让我没你那么好命,没投个好胎呢。但是你既然同意跟我合作,就应该摆正自己的身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必要这么幼稚吗?让我生气,甚至是威胁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明明可以好好谈,但是闻人肆就是贱,非得撩她,等她生气之后,又用身份来威胁她,这是什么拉仇恨的操作?
“你怎么这么不禁逗?你跟谁脾气都这么大吗?”闻人肆笑问,接过绿鸢递来的葡萄,朝方箬人扔了过去,“别愣着,过来。”
那葡萄砸在方箬的脸颊,湿哒哒的,虽然不疼却侮辱性十足,方箬眼底的火苗瞬间窜了起来!
“你喜欢吃葡萄是吧?”方箬捡起地上的葡萄,朝他走了过去。
闻人肆半躺在榻上,撑着脑袋意外说:“哦~你还知道葡萄?”
“那你就吃个够吧!”方箬突然推开绿鸢,直接跨到闻人肆身上,将手里的葡萄狠狠塞进了他嘴里。
屋里就剩红鸾和绿鸢,两个丫鬟见状,吓得脸都白了,急忙上前拉扯方箬。
方箬揪着闻人肆的头发,她们俩扯得越厉害,闻人肆就叫的越惨。
“吃个葡萄还给你整出优越感了,我告诉你,本姑娘不仅吃过葡萄,我还吃过榴莲呢,怎么没来个榴莲砸死你这混蛋!”方箬将那一整盘的葡萄都塞到了闻人肆嘴里。
可怜了闻人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如今被蹂躏的只剩下满脸的葡萄汁和葡萄皮。
“咳咳咳......”闻人肆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嘴里的葡萄吐得浑身都是。
“方姑娘,你放了我家公子吧,会出人命的。”绿鸢着急道。
方箬见他咳的厉害,这才松了手。
没想到方箬刚松手,闻人肆就突然起身,双手掐住方箬的脖子,将方箬直接按倒在对面的榻上。
“我的天。”绿鸢吓得手足无措。
方箬被掐的几乎断气,手掌惊慌的抓挠着,终于再次抓住了闻人肆的头发。
“松手。”方箬艰难喊道,将那长发在手掌里又绕了一圈。
闻人肆疼的脸都变形了,不甘心说:“你先松手。”
眼看两人打的越来越激烈,红鸾恼怒道:“没完没了了。”说着将手伸向了闻人肆的胳膊下。
“哈哈哈哈......”闻人肆不受控制的大笑起来,手上也没了力气。
方箬瞅准了机会,一脚将闻人肆踹翻在地,随即趔趄着跑了出去。
她衣衫凌乱,头发也乱糟糟的,一路下去引得不少人指指点点。
方箬忙捂住脸,对闻人肆恨的是牙痒痒,狗日的!
而这边,闻人肆也没占到便宜,整个人从未有过的狼狈,那一头他最是引以为傲的黑发,如今掉了一地,腹部也是隐隐作痛。
“好了,现在开心了?”红鸾瞪着他恼怒道。
闻人肆抹掉脸上的葡萄籽,直接躺在了地上,他眯眼的看着屋顶上的琉璃灯,倏地狂笑起来,笑的浑身都痛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疯子。”红鸾骂道。
绿鸢叹了声,捡起地上一叠纸递给红鸾,“好像是方姑娘掉的。”
红鸾接过,小声念道:“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张亦微喻其旨......红娘骇曰,‘郎何以至?’......致淫......”
看到这儿,红鸾没好意思再读下去。
“拿来。”闻人肆终于笑够了,趴在地上伸手索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