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初月庭芳会给应考的秀才送折扇一样,妙妙姑娘说自己年龄的用意,三人也是心知肚明。
谁不想攀高枝,对于男人来说,往上爬最好的途径是科举,而对于女人来说,则是嫁人。
为了嫁个好人家,即便用些无伤大雅的手段大家也都是一笑置之,毕竟男女之事讲究你情我愿,若是自己不愿意,别人还能逼你不成。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下半夜就出了事。
许是因为晚上水喝多了,所以李严睡了一觉就突然被尿给憋醒了。
外面黑布隆冬的,李严一个人也不敢去,于是就叫醒了旁边的裴修安。
外面风大,点了灯也白瞎。所以两人披上衣服,就抹黑出去了。
人生地不熟的,李严找了个草垛就凑合解决了。
“大晚上的,妖风阵阵。”李严打了个哆嗦,忙系好裤子。
绕过草垛,却见裴修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于是走过去低声问:“景行,怎么了?”
“有人进屋了。”裴修安应说。
李严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意思,谁进屋了?进谁屋了?”
裴修安没回他,而是找了根棍子,朝着房间走去。
“你是说有人进我们屋了?”李严陡然一悚,忙随地找了块石头。
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就听得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在里面!”李严怒喝一声,推门而入!
与此同时,一群村民举着火把突然跑了出来,见到门口的裴修安和李严,他们也是一惊。
“你们这是干什么?”李严恼怒问。
裴修安推开房门,喊道:“叶兄?”
屋里没点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也没人回应。
“我好心让你们借宿,没想到你们竟然包藏色心,居然敢糟蹋我孙女?”老人咬牙切齿的骂道,随即几个村民同时冲进了两边的房间。
李严抚额,“完了。”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放手!”
“嘤嘤嘤,三叔,你们要给我做主啊,我不活了。”
“不是我,是她勾引我的,是她自己进我屋的。”
西屋里传来嘈杂声,紧接着几个衣冠不整的男女就被赶了出来。
李严听着声音觉得耳熟,定睛一看乐了,“真是热闹啊。”
而东房这边,一脸懵的叶白鹤和同样哭哭啼啼的妙妙也被推了出来。
看到裴修安,叶白鹤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裴修安神色复杂的说:“扎火囤。”
所谓扎火囤,就是美人局,用美人做局,引得男人上钩,最后反咬一口。
叶白鹤瞬间明白过来,摇头苦笑说:“是我睡得太沉了。”
村民将他们拖拽到了村子里的空地上,男男女女的,多是衣冠不整。
“你们真是枉为读书人啊,怎么能干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我好好的姑娘,都被你们给糟践了!”老人痛心疾首的骂道。
几个姑娘抓着胸前的衣服,哭哭啼啼,胆子大的甚至直接扒着身边的男子,一副生死相随的样子。
“快看那边。”李严幸灾乐祸的提醒裴修安。
裴修安循着李严示意的方向看去,微微挑眉。
而对方也注意到了这边,毕竟他们都是瘫坐在地,唯有裴修安和李严是站着的。
裴修安神色淡淡的收回目光,好似压根不认识对方。
王克俭羞耻又不甘的低下头,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裴修安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凭什么每次倒霉都是他?凭什么就他裴修安可以独善其身?
“王公子,是我害了你。”女子啜泣着,泪水朦胧。
王克俭此刻哪还有怜香惜玉的心情,眼底一片阴霾。
而一旁的许伯生毫不留情的推开贴上来的女子,讽刺说:“这就这点姿色也想勾引本公子?滚!”
女子吓得脸色发白,哭的越发伤心了。
另外两个男子也是神色各异,懊恼又无奈。
“你们选错人了。”叶白鹤起身,不急不慢的理了理衣服,看向那老人说,“实不相瞒,我不行。”
除了早就知道的裴修安和李严,其他人俱是神色怪异,有些吃惊又有些同情。
老人嘴巴抖了抖,看向妙妙,“他说的是真的?”
妙妙嫌弃的擦了擦手,“银样蜡枪头!”说完狠狠瞪了眼裴修安和李严,“大晚上不睡觉瞎跑什么呢?”
李严苦笑,“不跑不就被你逮住了。”
“哼!”妙妙气恼的跺脚,站到了老人身边去。
“兄弟,唉。”村民放了叶白鹤,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白鹤看向走过来的裴修安和李严,羡慕道:“你们俩运气真好。”
李严冲裴修安使了个眼色,“以后叫我恩公。”
裴修安点头,亦是心有余悸,要真闹出了篓子,回去阿箬怕是要休了他。
幸好。
东屋这边解决了,西屋那边却麻烦了。
村里人显然都是经验丰富的钓鱼佬,不仅“捉奸在床”,连婚书都给拟好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笑话,我许伯生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会喜欢她?歪嘴斜眼的,她也配?”许伯生嫌恶道。
原本还是只装哭的女子,这下哭的是撕心裂肺。
许伯生抵死不认,甚至直接将婚书给撕了!
“好啊,明天我就把你扭送到衙门,看看你到了公堂上还有没有这么硬气!”老人气的脸色铁青。
许伯生冷嗤,“行啊,到时候你看武行知是帮你们还是帮我!”
“武行知是谁?”李严小声问。
叶白鹤解释说:“西江城的县令。”
“他竟然敢直呼县令的名字,不愧是许伯生啊,真是硬气。”李严讥讽说。
许伯生有后台,闹到了公堂上他也不怕,至于名声,不过是风流账上多添一笔而已,他完全不在乎。
而其他人就没这么硬气了。
“我签,只要你们别把这事情说出去。”有人妥协说。
“公子......”旁边的姑娘泫然欲泣。
“也怪我心志不坚。”那举子摇头,自认倒霉了。好在身边的女子模样清秀,他也不算吃亏。
“我可以签,但她只能当妾。”另一个男子低头说道,这等身份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他,他的正妻之位是留给京城的世家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