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姐姐说等有时间再教我画别的,哥你说方姐姐怎么这么厉害,她怎么什么都知道,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我觉得她指不定就是个仙——”
“出去。”裴修安冷声道。
裴荧吓了一跳,有些害怕的看着裴修安,“哥,你、你怎么?”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裴荧瞬间红了眼睛,生气道:“你欺负我,我要找方姐姐告状去!”说完甩着头发跑了出去。
裴修安垂眸,脸上一片阴郁,手里的纸被他揉做了一团。
......
“呜呜呜......他居然凶我,我讨厌他。”裴荧抱着方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方箬替裴荧擦拭掉眼泪,好声安慰道:“你哥哥受了伤,所以才心情不好,你想想你生病的时候是不是也很难过,不想说话搭理人啊?”
裴荧啜泣着,委屈说:“那我也没凶他呀。”
方箬暗叹一声,“好吧,既然他惹了荧荧不高兴,那晚饭就不给他吃了,让他饿着。”
听说不让她哥吃饭,裴荧又犹豫了,吸着鼻涕说:“饿肚子也很难受呀。”
“那我们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方箬笑说,想起一事道,“对了,我要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裴荧抹掉眼泪,“什么任务?”
方箬擦了擦手,去屋里找出那匹新布,又喊了皮老四过来,让他俩去吴大娘家把礼送了。
看着两人离开家门,方箬回头担忧的看向主卧,裴修安到底怎么了?
“方箬,有时间吗?”皮老五从后院过来,冲方箬招了招手。
方箬锅里正煮着汤,不着急,于是便走了过去,“五哥,怎么了?”
皮老五神秘兮兮的带着方箬去了后院,只见两个男人正抬着一张供桌从后门进来。
“快看看,怎么样?”皮老五示意说。
后院这边的书房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主要是拆的时候花了不少时间,搭建反而是用时最少的。
“这是什么木头?”方箬摸了摸,触手温润。
整个案桌形制古拙,线条流畅,树木的纹理也清晰通达,翘起的边角雕刻着精细的花纹,下面也有镂空的纹饰,一看便是用了不少心思的。
“这是古榆木做的,木性坚韧,纹路美观,而且会越用越油亮,保准让裴举人满意。”皮老五显摆的说道,显然这个案桌让他非常满意。
方箬虽然不懂这些,但东西的好赖还是能分出来的,高兴说:“是不错,这个就直接放在书房里面的小屋子里吧,等买了香烛就让修安来看看。”
“嘿,东西我都替你们买好了,香炉,蜡烛都备着呢。”皮老五立刻说道。
“五哥做事果然让人放心,这事情你先别透露出去,晚上吃完饭我再跟他说。”方箬小声与皮老五叮嘱道。
皮老五一副“我明白”的样子,狭促笑道:“五哥懂,放心吧。”
晚饭没吃上大骨汤,因为方箬迫不及待的想带裴修安去看看案桌,所以提前开饭了。
饭桌上,裴修安与平日没什么两样,除了夹菜的时候,三筷子掉两筷子,没其它毛病。
裴荧还在生气,吃了饭就去遛狗了。
裴荧那孩子藏不住话,所以不仅跟方箬告了状,还跟皮老四告了状。
于是乎,吃完饭皮老四就催着方箬赶紧出去,不然裴修安跟着呆在厨房里,整个气氛都很压抑。
...
吃完饭,太阳已经下山了,落日的余辉映红了远处的山峦,归巢的鸟儿在屋顶盘旋着,最后停在了屋脊上。
方箬在院子里洗了个手,还别说,现在太阳一落山,气温明显下降,都冷嗖嗖的。
“修安。”方箬喊道,去了屋里。
裴修安正捧着书,看的心不在焉,听到喊声抬起头来,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庭院里的那抹倩影。
“快出来,我有事找你。”方箬冲他招手,娇小的身体里蕴藏着与身形完全不符的能量。
裴修安低头看着桌上被揉作一团,又细心摊开的画纸,好不容易压抑住的烦闷又袭上心头。
“裴!修!安!”方箬咬牙喊。
裴修安将画纸收起来夹在书册中,这才起身出了门。
等裴修安到了跟前,方箬叉腰生气道:“我喊你,你没听见吗?”
裴修安老实说:“听见了。”
“那你就是故意不想理我。”方箬说着,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裴修安心里藏着事情,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忧郁。
方箬叹了口气,停下脚步等裴修安跟上来之后,方牵住他的手,“你不说我也不问了,走,我带你去后院看看。”
后院的小道上铺着鹅卵石,两边栽种着翠竹,蜿蜒过去之后便能看到一座竹屋,面积不算大,但是布置的却很用心。
“这是?”裴修安愣了下。
这两日他手受伤,所以一直没怎么出门,他听着屋后敲敲打打,以为是皮老五在这边做家具,所以就没过来,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建了一个竹屋。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两个的地方。”方箬仰头笑说,拉着裴修安进了推开竹门进了屋里。
因为天色欲晚,所以屋里的光线稍微欠缺了一些,但也能看得清楚。
屋里已经摆上了家具,只是还没来得及打扫,地上还有碎木屑之类的。
但这丝毫不影响方箬的好心情,她指着说道:“以后呢,你就在这边专心准备春闱。我呢,就在那边专心写话本写评书,这中间是客厅。这样我们俩能互相看见,但又不会互相打扰了。”
裴修安看着眼前的一切,握紧了方箬的手掌,“这都是你布置的?”
“当然啊,虽然我们不能回西河村了,但是我们可以把家搬过来。”方箬转身,仰头看着裴修安认真道,“修安,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裴修安将方箬拥入怀里,喟叹道:“阿箬,你怎么这么好。”
好到他都难过了。
方箬哼哼说:“这么快感动了,待会儿你可别哭。”
“嗯?”裴修安松开她。
“跟我来。”方箬拉着裴修安去了后面的小房间,一进屋就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
裴修安愣在了门口,怔怔的看着对面的供桌,“这是?”
“你不是把你爹娘的牌位带出来了吗?这地方虽然没有刘家祠堂那么大,但胜在安静雅致,我相信你爹娘应该不会介意吧?”方箬仰头问。
裴修安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却是无声的笑了,“阿箬,我要疯了。”
不等方箬反应,裴修安突然欺身而至,“砰”的一声将方箬死死抵在墙上,顾不得方箬的挣扎,他急躁又粗鲁的擒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