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琴正对着镜子往脸上捣鼓膏药,见方箬进来,瘪了瘪嘴,“还不走?我可不会留你下来吃饭!”
方箬笑吟吟道:“我来还你灯的,你脸上好多了,看来元大夫的药效果不错。”
付小琴哼了声,“你现在去了城里,我减肥的事情怎么办?你不会想白拿钱不干事儿吧?”
方箬放下琉璃灯,端个凳子坐了过去。
付小琴扯了扯嘴角想骂人,到底还是忍住了。
“待会儿我给你写个食谱,你先按照我给你的食谱吃十天,十天之后我再给你换一个。还有,你每天必须去趟城里,走路去,不许坐车。”
付小琴惊讶道:“我去城里干什么,还每天都要去?”
“锻炼啊!”方箬理所当然道,“你在家里锻炼我又看不见,万一你偷懒迟迟减不下去,到时候你还怪我这个法子不行呢。”
付小琴走到村口都觉得累,更别说去城里,那么远。
“我不想走,有没有别的法子?”付小琴不乐意。
有当然是有,但是方箬信不过她,减肥本来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不持之以恒根本减不下来。
“没有。”方箬摊手,见对方一脸失望,便苦口婆心的劝道,“小琴啊,你看看你年纪又不大,今年不到三十吧?你还有大把的好时光,难道你就打算在这个院子里宅一辈子?你不是喜欢美男吗?我跟你说城里就有个美男子,就跟天神下凡一样,比裴修安都好看十倍!”
付小琴听到这儿,脸上的神色终于有了松动,睨着方箬,“真的假的?叫什么名字?”
“你要是你不信我,让小环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叫闻人肆,真的,他比月庭芳还好看!我从未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而且他还是东篱茶馆的少东家!”
“东篱茶馆?”付小琴知道那地方,以前跟老爷去喝过茶。
“美人如花,你再不去看看,花就谢了。”方箬一脸惋惜的说。
付小琴白了眼方箬,“你想给我介绍人是假,你说怕我跟你抢裴举人吧?”
方箬笑道:“你如果真能抢走他,说明他也不什么好男人,我还多谢你了。”
付小琴顿时觉得无趣,不耐烦打发道:“你赶紧写,写完了赶紧走!”
与此同时另一边。
房间里的书虽然已经被雨水打湿,但裴修安思及这都是父亲生前的遗物,所以全都小心的收了起来。
那些衣服被子灌满了泥浆,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裴举人!”刘义州带着一群人过来,见到门口收拾东西的裴修安,立刻加快了步伐。
裴修安仿若未闻,只自顾自的将东西都搬上车。
刘义州见对方不搭理,立刻冲着后面呵斥道:“混账东西,还不跪下!”
原来是刘铁牛被村民们找到了,此刻正被五花大绑着,听到呵斥,旁边的村民立刻给了刘铁牛一脚。
刘铁牛“扑通”一声,跪在了泥地上。
刘义州上前讨好说:“裴举人你看,我们把刘铁牛给你抓回来了。这家伙躲在山里,让我们好一顿找。”
“裴举人,这人你想咋处理都成,只要你能解气。”
“刘铁牛自作自受,裴举人你不用顾及我们。”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道,见裴修安收拾东西,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刘铁牛怨恨的扫过众人,看向裴修安的目光变了变,随即却是哭了起来,“裴举人我错了,我是鬼迷了心窍才会那样做的,你要杀要剐我都听你的!”
裴修安看着满车的东西,皱了皱眉。
刘义州心头一颤,“裴举人,你还有啥要求,你直说就是。”
裴修安将东西重新收拾了一下,终于空出了一个位置来,这样待会儿阿箬就有地方坐了。
“裴举人?”刘义州几近哀求的喊道。
裴修安终于有时间看向对方,平静道:“村长希望我怎么做?”
刘义州神色复杂的向旁边跪着的刘铁牛,一脸为难,“刘铁牛打人是他不对,但我问过了,当时是柳氏拿着刀先动手的,你也不能说让人刘铁牛站着被她砍啊。”
刘铁牛连连点头,“裴举人你是没看到当时那场景,柳丫那个贱——”
裴修安锋利的目光扫了过来,刘铁牛吓得周身一震,立刻改了口,“柳氏当时就跟疯了一样,非说要杀了我,我也是被吓坏了,所以才会动手的。”
裴修安扫过众人,“当时还有谁在场?”
大家以为裴修安这是要算旧账,都支支吾吾的没敢站出来。
“究竟是阿箬无事发疯,还是你为了报复被大黑打断了‘好事’,所以才借着由头想要杀了大黑?”裴修安踱步走过来,眼神冰冷。
刘铁牛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心虚说:“我、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条狗是你家的,再说了,当时想吃狗的又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张三,他也下了手。”
人群里的张三突然被点名,就跟被电到了一样,顿时激动起来,“刘铁牛你别污蔑我,明明是你说饿了想吃狗肉,是你教唆我去拿锄头的,你他娘的别拉我下水啊!”
刘铁牛眼底满是阴狠,抬头却依旧死不承认,“裴举人,咱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绝对是柳氏骗了你,她胡说八道!”
“你有没有骚扰过阿箬?”裴修安问。
刘铁牛目光闪烁,别过头,“我没有,那天我好心来送柴禾,是她先勾引我的。”
裴修安神色陡然冷厉,嗤笑一声,“你也配?”
刘铁牛脑子“嗡”的一声,这话跟方箬说的一模一样,羞辱和不甘瞬间袭上心头,刘铁牛勃然大怒,“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考了个举人就了不起了?老子就是想睡她怎么了?一个破鞋还她娘的装什么烈女!要不是那条破狗,她都被老子玩烂了!为了一个臭婊子,你就要跟我喊打喊杀的是吗?裴修安,你别忘了当年是谁救了你爹?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裴家是外来户,当年裴父来到西河村的时候,身无分文,是刘铁牛的父亲请他去家里,并给了裴父一碗饭。
这一碗饭的恩情,裴父直到去世前都还在念叨。
“我爹欠你们刘家的这些年早就还清了,如果你觉得还不够,那你就去地下跟他要吧,活人只管活人的事情!”
裴修安说完,转身想看刘义州,“他刚才的话,村长听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