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箬说:“如果这位老先生能想出更好的,这银子我就退给你。”
“狂妄。”吴山长轻嗤,接过纸,当面看了起来。
方箬又将最后两张递给月庭芳,月庭芳并未当场看,而是交给青禾收了起来。
“君公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月庭芳打量着方箬问道。
方箬心里“咯噔”一声,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惊呼。
“伯生,你咋给撕了啊?”钱符看着满地的碎纸片,心疼问。
许伯生回头,目光妒忌又不甘的看向方箬,咬牙切齿说:“你给我等着!”话说完,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钱符慌忙跟吴山长和杨夫子行了礼,随后追着许伯生一并离开了。
“有意思。”吴山长哈哈笑道。
一旁的杨夫子心跟猫挠一样难受,“山长,答案说的是什么?”
吴山长摆手,“不可说,不可说。”
杨夫子更难受了,目光跟控制不住一样瞥向吴山长手里的答案。
“你做什么?”吴山长立刻收了起来,不满的看向杨夫子。
杨夫子干笑两声,糊弄了过去。
方箬问:“老先生认为我的答案可行?”
吴山长捋着胡子思索说:“第二个答案还算可以,至少比我想的要好。至于第一个嘛,待我回去试试才知道。”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老先生说得对。”方箬恭维道,回头见月庭芳还在,顿时有些发憷。
“诸位,山水有相逢,再会!”方箬抱拳,往后退了几步,从戏台上跳了下去。
赶紧溜!
皮老五赶忙追了过来,护着方箬匆匆离开了。
有好事者立刻追了上去,“嘿嘿,我倒要看看这个君妄言究竟是什么人。”
可才追到路口就被人挡住了去路,对方抬头一看,竟是个书生。
......
“五哥,没人追来吧?”方箬一路狂奔,热的都要融化了。
皮老五回头看了眼,“好像甩掉了。”
方箬撑着膝盖大声喘息着,实在是热的不行,索性将面具取了下来。
“君公子?”身后蓦的传来喊声。
方箬浑身一僵,慌忙将面具又重新带上。
“君公子,我叫琳琅。”对方走过来欢喜说道。
琳琅?
方箬起身回头看去,果真是戏班的那个小姑娘。
琳琅兴奋说:“真的是你,太好了。我一路追过来,还以为跟丢了呢。”
“你追我干什么?”方箬问。
琳琅悄悄的打量着方箬,有些羞涩说:“我,我想看看君公子的模样。”
方箬压低声音说:“君某面目丑陋,怕吓着琳琅姑娘,你回去吧。”
琳琅摇头说:“不会的,就算真是,我也不怕。”
你不怕我怕呀。
方箬朝着皮老五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
“那你先转过身。”方箬手掌抚向面具。
琳琅激动不已,听话的背过了身去,双手紧张的搅动着衣角。
方箬和皮老五二话不说,转身就溜了。
等琳琅转过身的时候,哪还有两人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这边方箬和皮老五一路七拐八绕的终于回了皮家,院门一关,两人都累的瘫坐在地。
皮家的大黑狗跑过来在两人身上嗅了嗅,尾巴摇的只能看见虚影了。
“好狗。”方箬揉了揉大黑狗的脑袋。
休息了一会儿,方箬将衣服换了过来,唯恐这身衣服又会被皮老五塞进哪个角落发臭,方箬跟皮老五说了一声,打算带回去洗干净之后再拿过来。
“皮五哥,这是你的。”方箬递给皮老五一锭碎银子。
皮老五连连摆手,“不用,我也没干什么。”
“这是五哥你应得的,要不是有你在,我也不敢冒那么大的险上戏台。再说了,以后我还指望五哥你继续帮我呢。”方箬说着将银子塞给皮老五。
“咱们也算是有福同享了,对了,现在赶紧去找栓子,他刚才应该也赚了了不少钱。”方箬说完,舀了瓢水将脸上的胭脂水粉都洗干净。
两人到了东篱茶馆,栓子还没回来。
方箬想着裴修安明日就要离开,于是干脆将收钱的事情交给皮老五,她先去找裴修安去了。
扣除给皮老五的那半两碎银子,方箬手里还有三两多,其中三个银锭子是才拿到手的。
方箬留了两个,剩下一个去钱庄让人换了碎银子。
“姑娘,您看这身如何?这可是上好的锦缎,入手丝滑,刺绣精美,保准穿上贵气十足!”
成衣铺里,掌柜跟在方箬身后,一脸堆笑的推销说。
方箬摇头,“他一介书生,要什么贵气。”
最重要的是太贵了!
这个价格都能买两身纯棉的交领长衫了,而且纯棉的还透气呢。
掌柜瘪了瘪嘴,心道这姑娘进门的时候,跟个暴发户一样,恨不得将他们店里的衣服都给包圆了,可怎么越看到后面越挑了,莫不是没钱?
想到这里,掌柜随手又挑了一件,“那你看这身如何,棉麻的布料,纯色没有任何刺绣,虽说简单了些,但是——”
“就这个。”方箬打断说。
掌柜噎住,心道果然是没钱。
“还有这身,我也要。”方箬指着旁边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说道。
掌柜算盘打的“啪啪”响,“一共是一两二钱。”
方箬暗暗咋舌,好家伙,半天的工资没了。
“这个怎么卖?”方箬指着墙上挂的发带问道,那颜色与衣服倒是挺搭的。
“姑娘要的话,算你一钱。”掌柜说。
一钱那就是一百文,方箬有些不舍,不就是两根带子嘛,还不如自己动手做。
“算了,就这两身衣服。”方箬摇头说。
随后方箬又找了个布庄,挑了两匹布,顺便买了些针线,这些加起来还不到五钱,比成衣便宜了一倍多。
方箬暗暗下了决心,就冲这差价,怎么她也要把做衣服这门手艺给学会了。
身后背着包裹,怀里还抱着两匹布,方箬吃力的走到城门口,远远看到裴修安,忙喊了一声。
裴修安闻声走了过来。
“你赶紧帮我拿一下,快累死我了。”方箬将布塞给裴修安。
裴修安诧异问:“你买这么多布干什么?”
“当然是穿啊,我就这一身衣服,连个换洗都没有,还有荧荧也是,袖口都烂了。”方箬说着,将包裹取下来直接挂到裴修安肩膀上。
“嘶~”裴修安疼的吸了口气。
方箬这才抬头看他,不由吓了一跳,震惊问:“你眼睛怎么了?你跟人打架了?”
只见裴修安眼角一片淤青,脖子上还有指甲留下的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