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小黑胡须微动，鼠眸死死地盯着毒术攻来的方向，灵敏地避开。
“该死——”
桂齐麟气息陡然变得冷厉，正当他再次朝小黑攻去，一道剑气猛然朝他袭来——
“砰砰砰——”
一道黑色身影从暗处突袭，直击桂齐麟的面门，后者不敌，步步后退。
“刷——”
桂齐麟腰带打斗时被剑气割破，柳羡执剑将他腰间的葫芦挑了过来。
桂齐麟脸色阴沉，他一脸阴鹜地盯着柳羡，后者声音冰冷，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你就是用这葫芦里的药，下毒的？”
“来者何人？我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柳十三。”柳羡声音空灵缥缈，眼眸漫不经心地朝桂齐麟身上扫过。
“你就是柳十三？”桂齐麟双眸写着满脸的震惊，他倒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想打听的人竟然在面前——
这触手可及的地方！
桂齐麟脖颈忽然一紧，他视线垂下双眸盯着近在咫尺的剑刃，凉薄的唇瓣勾出一抹讥笑。
柳羡：“解药在哪里？”
“解药？没有解药。”桂齐麟原本慌乱的神色蓦然一凝，他视线瞥着柳羡手里的葫芦，心底有了底气。
“刺——”
柳羡的剑刺入桂齐麟的脖颈，后者轻声‘啧’了一声，剑气随着伤口流入桂齐麟的身体，后者原本放荡不羁的表情猛然出现一瞬间的痛苦。
“我再说一次，解药在哪里？”
“说了没解药，就算是有，我也不可能给你，有本事直接杀了我！”
柳羡眸子微转，他右手陡然收剑，剑气瞬间凝结成一条无形的枷锁，将桂齐麟牢牢锁住。
紧接着柳羡打开手中的葫芦，里面传来令人难恶的气味，一旁的小黑觉察立刻捂住自己的鼻子。
天啦噜啦！这么臭臭！可别要将它小黑大人的鼻子给弄失灵啦！
柳羡朝着桂齐麟步步逼近，后者瞳孔猥缩，语气却傲然：“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是说无解药吗？我倒要看看这毒染在你身上......到底有没有解药！”
“呲呲呲——”
毒药碰撞桂齐麟的肌肤，发出刺耳的响声，他的肌肤因毒药腐蚀了大片，白皙的肌肤瞬间变黑，伤势还在蔓延。
在毒药倾倒的瞬间，柳羡蓦然收回捆绑桂齐麟的铁链，后者立刻朝角落处的木匣爬去。
桂齐麟的动作笨拙且迅猛，他从匣子里抖出两颗丹药，还没拿稳却被一旁的人夺了过去。
柳羡低头看着抢来的丹药，一共四颗，保险起见他抽出一颗塞进桂齐麟口中。
没一会，后者的肌肤随着药性，脸部没在腐蚀，在等几分钟后，桂齐麟原本腐蚀的部位露出坑坑洼洼的鲜肉，一种朝着往好处发展的趋势，正在治疗桂齐麟的肌肤。
柳羡蓦然。
想必他手中的，就是货真价实的真药了！
柳羡一脚踢开桂齐麟，他神色匆忙的朝外奔去——
“吱吱吱——”
黑影在桂齐麟面前一闪而逝，等前者回神过来，室内之前的物品早已搬空。
尚还清醒的桂齐麟：？？？！
*
柳羡赶到一间简陋的小木屋时，周围散发着恶寒的味道。
人鱼少女吃力地躺在竹床上奄奄一息。
“你......来了.....”
柳羡大步地走到人鱼少女窗边，随后从桂齐麟那里夺来的解药，喂给少女。
柳羡无意间瞥到人鱼少女的半身鱼尾已然变成白骨森森，柳羡神情动容：“你放心，我一定找到京城最好的医师，治好你的尾巴！”
人鱼少女眼眸微颤，原本黯淡的眸子闪过靓丽的色泽。
她缄默一会，下定决心般伸手拉了拉柳羡的衣摆：“你能......带我再去看看海洋吗？哪怕一眼......一眼就好......”
“可你的身体......”
柳羡皱眉看着未有任何变化的人鱼少女，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疑惑。
难道刚才夺来的解药有问题？
怎么一点效用都没有？！
“公子......海是我的家......您能带我去看看最后一眼吗......”
柳羡尚未说出的话吞入腹中。
他想说，海洋已经被不知名的毒素污染，现在去不太妥。
“好。”
柳羡望着那双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想不出。
他抱着人鱼少女来到冥国最大的一片海，后者望着一片黑色深沉的海洋，和浓重的死亡味道，潸然泪下。
“......公子，您能抱我再近距离看一眼海洋吗......”
柳羡闻言，朝着海边近了几步。
“......公子，大恩无以回报，小女子走之前跟公子说一个秘密吧！”
柳羡紧绷的神经蓦然闪过慌乱，总感觉一股不可控的事情超脱掌心之外。
“人鱼是海洋的使者，她们可以将鱼尾幻化成人腿在陆地上行走，进行大陆和海洋的交流。人鱼族有个秘密，她们的血肉和灵魂能净化海洋污秽，若人吃掉人鱼身上所有的肉，喝光人鱼的血，那么此人便可长生不老。”
“陆地上的百姓知道人鱼这般妙用，所以时常捕杀人鱼，甚至对一些暴露身份的人鱼进行一场恋爱......但是跟人鱼谈恋爱的人都失败了......人鱼无法亲吻，因为人鱼的吻带有毒素，一昧以食用人鱼之肉为目的的人，无疑都失败了。”
人鱼少女说着猛然挣脱柳羡的怀抱，奔赴海洋，恍然间柳羡觉察到掌心内的异物，他瞳孔骤缩，三颗滚圆的丹药安静地躺在掌心——
她没吃解药！
“你——”
“公子，人鱼一族对海洋极其忠诚，不知道什么时候海洋再也看不见生灵气息，在这处我们赖以生存的地方，海洋所造成的一切，人鱼一族有着十分重要的责任！”
人鱼少女半身沉浸在海洋中，柳羡想将她捞上来却被人鱼少女用内力震开。
少女的身躯沉入海中化为泡沫，她的余光瞥到柳羡胸口的位置，声音确实从所未有的坚定——
“公子，您一定要保护好护心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