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次出公差都是给钱的,还有出公差不给钱的,让老板给钱,那次我在世贸建筑那边干那个老板是四川的,也是一个小警察来找我们,但是那个人我不认识,找人干活,当时去了我们五位工人,他是装修建一个浴池在楼上。
那次去我们五个人,有男有女,有两个男的,三个女的,当时我们那旮瘩有一个制砖厂,砖是先给那个制砖厂要的,当时装车时,那个砖有一块从砖垛掉下来砸到了我的脚上,把我的脚的指甲砸掉了,当时就是觉得很疼,我就咬牙强忍着,坚持干完一夭活,晚上回家脱掉袜子一看,那是砸得血肉模糊,第二个脚指甲给砸掉了,媳妇看见后说啥都不让我去了,就在家里休息半天,下午就又去上班了,那阵是不给钱,当时就是供你一顿饭,给你五块钱打车钱,其余的他就不管了,剩下的可能都让老板给钱,他都只是个便宜工,老板们惹不起,人家让你去,你人都得到位,要不他就给你找小鞋儿穿,那次我们五人干了三天,好像是,但是没扛着水泥。我去,那两天全都是弄砖和沙子,水泥头一天有人给扛上去了,这样的事,老板遇着也没有办法,他痛快的把人给调过去。
时间已快到九月末了,这个季节干活最舒服,不冷不热。那天蓝宝来到了我们工地求助,蓝宝就是爬打爬塔吊儿那个那小子,此人长得胖墩墩的,当时混熟了以后,我们就问他。
张奇,那唐山味一拿就问,“我说大兄弟呀,你爬塔吊害不害怕?”
蓝宝说,“他妈的谁不害怕是孙子,贼他妈的怕,害怕咋整呀,怕那也得爬呀!要不钱不知猴年马月能要来。”
张晓东就说,“你爬那么高,害怕还往下跳。”
兰宝说,“我不跳不行啊,我整个身子都麻了,我不跳咋整?”
我们大伙儿听着就哈哈大笑,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真胆大”。
蓝宝说,“他们不给钱,你不胆大也不行,不胆大他真不给你钱。其实我们一开始就想这钱呢是真的要不回来了。”
武二,“拘没拘你几天呢?你那属于破坏社会治安,保证得拘你几天。”
蓝宝说,“拘我五天”。
张奇说,“警察没逗你啊,没说请你一顿,没出事,他们真该请你一顿,真没品!”
蓝宝说,“他们以后不找我麻烦就行,咱跟人家公家人扯不起。”
因为我们这边活很少了,老李派我们五人过去,我们五个人给他弄钢筋去了,弄了三天钢筋,又挣了几百块钱现钱。
中午蓝云弄了几个菜给我们五个人,还加点儿餐,张奇边吃边说,哎呀,这挺够意思,呵呵,还多弄了几个菜给我们。”
兰云说,“你们不是客吗?客不得好好招待”,好好招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反正全体钢筋工都跟我们吃一样的菜,那天人家的伙食确实好,人也少,他们就十来个人儿。
张奇说,“大妹子,等到明儿活完事儿,我再请你们一顿,咱上饭店请你”。
其实这些年,张奇根本就不拿钱当回事儿,我们在一起时他花钱最多,都好几百好几百的花,他是最不拿钱当钱的人,所以他说他做什么事都是面上看着相当相当的豪爽,他讲话人生在世,别拿钱太当回事儿,可是我们一年挣多少钱呢?不拿钱当回事儿也不行啊,你敢情的,老哥一个人,老太太有工资,他自个儿挣钱自个儿花,儿子也是钢筋工带工的,一年也不少挣钱,用不着他的。但張奇够为人意思那是大伙公认的。
我们不行啊,我们身后还有一家人呢,时间来到了十月底,老板也在化工厂院哪里包了20口下水井。有时我真佩服老板,说不上在哪给你找点活干。都是那种临时的小活,有眼不算瞎,有活他就干。
当时包那个20口下水井打的是混凝土是在一个化工厂的院儿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打那个井个个漏水,进入十月以后,有时候天气冷,水泥都上冻,打井那墙上都大窟窿小眼子,这井不应该这个季节施工啊。
我们又学人家给井支盒子,前边儿支盒子后边打混凝土,20口井儿又干十来天才干完,我们撂下锤子就是铁锹,因为眼瞅都天要冷了,为了抢工期,我们也是玩命的干,虽然给的还是那些钱,但干活儿要有时有会儿,有时候也多替老板想想,还要跟天气抢时间,因为越往后越冷井越来不好打,这一忙,不知不觉就忙到了十月底。
进入十月底以后就没活了,东北的工地就是这样,跟南方不能比,我们跟江苏人在一起干活时,江苏人就说你们东北才干几天活,我们江苏人过年正月十五以后出去一干都干到腊月二十七八才回家。
他们是常年的忙,老爷子在这儿干建筑前儿,28过年了,嘻嘻嘻,下午过年那天,他们有一个工人才拉着行李箱往回走,也是工地零零碎碎的活多,他们是常年的奔波在外,而我们东北进入11月以就不在工作,要在过年四月份三月份开工是早的。
第二年三月份,老李又给我们打电话,其实三月份还早,三月份能干啥地都冻着呢。
去了收拾收拾场地,收拾两天,完事也没啥活了,又放了几天假完,接着又干,一直到四月份才正式开始干活
我们首先收拾的是化工厂院里那20口井,因为那20口井都漏水,井里渗满了水,老李让我们拿锹贴着井边挖开。
当我们一锹下去,挖开底下就像油一样,黑黑乎乎的,黑的成油,那种气味难闻,还有那股呛鼻子的臭味。
我们扔下铁锹就跑,老李看我们干不了,就到化工厂里给我给我们借了几个防毒面具,带着防毒面具才好歹把那个的地方挖开,咋处理?我不知道,那我们没干,我们就负责把那个四外用锹挖开,那也不是我们能处理的。
其实那就是施工太晚,井没打好,要是夏天施工,你试试不带漏的,我合计在化工厂那一片地区地下水都应该给污染了,因为你不挖开,你不知道那像沥青一样漆黑的东西有多恐怖,有人愤愤地说,咱们去举报他去。
张奇说,咱们人微言轻啊,说话也不好使,既然上边让给这建化工厂,上边都同意了,咱们说也不管用。
这帮败家的玩意儿,把这一片净土给污染了,而不管那地方,几年以后,那小化工厂大化工厂,像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
我的家园呐,我的原生态的土地呀,我的那一方净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