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缝对于这个宇宙的人们来说并不稀奇。
自然产生的时空裂缝通常是狭小的,或是肉眼看不到的,现在的技术也无法利用时空裂缝传送较大的物体。
巴鲁卡洛拉现在能够做的,也许唯有祈祷。
岚将被斩断的那截手臂接在了自己胳膊的断口处,几秒过后,绿色的光粒子不再从身体中渗出——她的伤痊愈了,包括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齐格飞想起来了,在他们被仇恨驱使着互相战斗时,绿色光之巨人的攻击力或许并不是最强的,但对方有着其他的守护神都无法比拟的自我治愈能力。
齐格飞背对着岚,在楼梯上移动着,心想:
万一她改主意了,想要杀了我怎么办?
谁知道一个被干掉后睡了这么多年的人心里会想些什么。
齐格飞整个人都是紧绷的,防范着对方的突袭。
“我有很多话要问你。”岚对名为齐格飞的蓝色光之巨人人间体说道。
齐格飞此时已到了2楼楼梯口,他从楼梯上探下脑袋:
“我暂时不会走。”
呼——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想要杀我了,虽然我也不至于害怕与他人交战,但过去的阴影总归难以面对。
尤其是她。
他记得自己和另一个人将对方的水晶打碎的瞬间——无数的透明晶体散落在了半空,仿佛一颗颗晶莹的泪水,折射着每一个人被憎恨扭曲的面庞。
然后它们掉落到了地上,化作了点点光的粒子,消散了。
——光在他们眼前熄灭了。
近在咫尺的死亡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们每一个人心中的怒火。
在那一刻,他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背负上了“罪”。
窗外的雨虽淅淅沥沥不断,但已经小了很多。
刘贝壳导演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自己在沙滩上捡的一条海鱼,借用吴霍家的厨房做了一锅鱼汤。
奶白色的汤底散发出海鱼特有的鲜甜,加上些许调味料就是一道美味。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刘贝壳一边吞咽口水,一边期待着鱼汤的出锅。
齐格飞阻止了对方想要将那颗来路不明的蛋水煮的打算。
饭桌上,刘贝壳问两人:
“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
“世界和平算吗?”齐格飞夹起一块鱼肉送到嘴边。
刘贝壳当他是在开玩笑:“那你加油。”
他转而对岚道:
“大妹子,你呢?我看你力气挺大的,练过?”
“嗯,算是吧,我不记得了。”
刘贝壳一拍大腿:
“我是个导演,专门拍特摄的,我看你很有当皮套演员的潜质,是这样的——我打算在最近拍一部关于我们守护神的特摄剧。
“那个……你不是说你失忆了吗?有考虑过找份工作吗……来给我当员工怎么样?”
……
巴鲁卡洛拉想到了星空龙族的守护神。
如果那份能够让所有生物安静下来的力量可控的话,说不定真的能消除战争,当然,她很清楚,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妄想罢了。
最近她时常想起他们被放逐的守护神。
某种程度上来说,守护神代表了整颗星球的意志。
每每想到这里,她都感到不解:
一个战乱不断,甚至毁灭了整颗星球的种族,难道渴望着永久的平静吗?
她的右手开始隐隐作痛,仔细观察后竟发现鳞片的下方长出了些许羽毛。
她想起来了——她曾用这只手伤害过星空龙族的守护神。
……
一栋破旧楼房的地下,狭窄潮湿的室内聚集着二十多个人。
那些人里,大多都是年轻人。
这间狭窄的地下室被贴上了墙纸和其他的装饰品,还放置了一些桌椅。
地下室的四面墙上都挂着纯白色的窗帘,营造出了肃穆的感觉。
“到祈祷的时间了,各位。”
庄严肃穆的神父面对着底下二十多位信众,道:
“你们是通过了考验之人,所以我将在此给予各位靠近神明的殊荣。”
他将背后挂着的布扯下,显露出了掩盖在那块布后面墙上的一面画框。
画框中有着一个奇特的符号。
神父的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请各位跟着我一起诵念神的名号。”
“奈亚.拉托提普。”
“奈亚.拉托提普。”
“奈亚.拉托提普。”
……
随着人们低低的诵念,人群中的几人显现出了明显的异常。
一人精神恍惚,一人头痛欲裂,而另一人则开始无差别地攻击他人。
那人迅速被在场的众人制服了,趴在了地上。
“刚刚他与无上的伟大的神的精神产生了连接,但是他的精神却承受不了神明的注视,崩溃了。”
主教模样的人一边做着解释,一边举起了一根尖刺,朝他的脊椎刺去:
“承接吧,神明的恩赐,你的精神将会通过这神圣的仪式,与神明共存。”
其他人在一边念念有词,说着教典中神父做这套仪式时信徒们该在一旁念诵的咒语。
可怜的信徒不动了,他的下身传来了恶臭。
紧接着,神父又将手中的尖刺刺入了对方的前额叶。
刚刚发疯狂乱的信徒就这样变得呆滞,被神父唤来几个人抬走了。
过了一会儿,一道人影从门那边走了进来,从迈入这间地下室起就开始用吟唱般的话语说道:
“失活的生灵,愿你安息,祸乱世间的魔鬼,必将无处葬身。”
她使用的语言自然是宇宙通用的星空龙族语。
戴面具的女子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是我自己刚刚想出来的诗句。”戴面具的女子嘴角上扬:
“在古代的时候,一些英雄旁边总是会有吟游诗人为他们传唱功绩。”
这仿佛自己与自己对话的表现给在场的人都看懵了。
“你是什么人?”
神父面色阴郁,眉头紧皱,一个陌生人能够来到这间狭小隐蔽的教堂中,那就意味着……
“只是一个路过此地的,吟游诗人。”
那人戴着面具的脸上显现出一个极其浅淡的微笑,仿佛对面前的一切都带着嘲讽。
神父握紧了手中的那根沾染了血色的银色尖刺,一个陌生人能够来到这里,那就代表着——在外面那些伪装成普通住户的信众们被解决了。
信众们面面相觑,此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