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徐衍习惯性的从兜里拿出香烟，点燃，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他半阖的眉眼渐渐在指尖升起弥散的烟雾里模糊。
等到他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个人时，一支烟已快要燃尽，抬眸，下意识看向那边的秦旎，
“不好意思，忘记……”忘记你还在旁边了。
最后的话噎在嗓中没说出来，因为她正在看着自己，一动不动。
她半倚在另一边倾斜着身子向他这边探来，微红着脸颊呆呆的看着他手里，眼睛直勾勾的，仿佛看到一个稀奇的物件。
向下看，脚下各种蓝白灰色的空瓶子，什么种类都有。
徐衍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是醉了，酒品再好就算是他喝这么多杂的也肯定会醉。
果酒、黄酒、葡萄酒，甜酒，朗姆酒甚至还有威士忌？
徐衍沉默，他没记得他拿来过威士忌。
“秦旎，你还好吧。”他把烟熄灭，走到她身边。
“嗯？”秦旎脑子里很乱，一点点嘈杂的像是被捂着耳朵一样的耳鸣音，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她慢悠悠抬头，很久才找到声音来源。
朗姆酒，百利甜酒，或许带有些柠檬芬芳，将她的脸庞催得滚烫而绯红，窗外映射进来的灯光下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现在鬓发微乱，往常那双灵动的杏眸此时也迷离飘渺，她的瞳仁是天然的茶褐色，像浸在清泉中的琥珀，却也像玻璃一样清脆易碎。
一瞬间，徐衍的心跳似停了一般，而后慢慢震动，一下一下，很是沉重，他能清晰的感觉出来。
“还能……”
徐衍走字还没说出，秦旎直接扑腾一声倒在地上。
“……”看来是不能走。
他先是给外面三个人身上都盖了点东西，然后又看了看那边地上秦旎。
头疼，一屋子醉鬼。
……
徐衍半搀着秦旎想把她送回她自己的房间。
刚出门就遇到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那人面带警惕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怀里的人，随即面露厌恶。
禽兽啊禽兽！
男人想着拿手机就要打电话时徐衍的电话率先响了。
是秦云锦，
“云锦哥。”
楼道很安静，电话那边的声音也能听见。
秦云锦那边听上去挺着急的：“妮妮是不是跟着你们一起呢？我怎么打电话她不接。”
“是在一起。”他看了一眼男人，“她跟秦喻都喝醉了，正要送她回去。”
“那就行。”秦云锦放下心来，他知道秦喻爱玩跟着一起总爱瞎胡闹，叮嘱几句后就挂了。
哦～原来认识啊，西装男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徐衍从秦旎的上衣兜里拿出卡开门，屋内一片漆黑。
他正要插卡开灯，怀里的人兴奋的巴拉着脑袋：“好多人啊。”
徐衍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哪里有人。
他抿了抿唇，插卡开灯，把秦旎直接放到床上。
床上的人似是无意识的咕哝了一句水，可是等他转身倒杯水的功夫，再一扭头，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门还开着，徐衍放下水杯赶紧找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他扶额深深叹了一口气，那么大个人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正要出去找时，目光随意一看刚好看到窗帘后一双脚。
徐衍：“……”
等他过去的时候秦旎整个人贴着窗户上仰头看窗外。
徐衍好笑的摇摇头，喝醉酒的人无论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都不为奇。
好奇心起他关上门上前询问：“你在做什么？”
“看天空。”秦旎目光灼灼紧盯着外面。
徐衍饶有兴致地双手抱臂：“天上有什么好看的。”
“看看有没有神。”
看吧，果真是小姑娘，不等他笑，秦旎继续说：“外婆说我这辈子命苦，要行善积德，祈求神明保佑。”
徐衍身体一颤，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话来。
东城的夜晚不太黑，路灯的光洒落在地上的积雪，雪会反光，天空不暗。
“我找到了，可是他不属于我。”
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她回头，窗外的满天星河配着外面的灯光照射进来，让她的半侧脸显得分外柔和，眼睛里也像是落满了碎星。
“怎么办，徐衍……”
次日清晨，秦旎拖着宿醉后疲软的身子下了床。
昨晚是她第一次喝醉，现在还有点头疼，刚走没两步就看到沙发上一个清瘦的身影。
她反应了一会儿，脑中断断续续的闪过昨夜的一些片段。
昨晚喝醉并非她本意，秦旎揉了揉有些晕胀的脑袋有些后悔。
她酒量还是挺不错的，昨晚为了掩饰自己慌乱的内心她喝了一点，但是那些酒都是甜味的很好喝，她便一发不可收拾，一不留神就贪杯了。
她闹腾的还挺厉害的，徐衍几乎照看了她一整晚。
此时的他正靠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合眼休息，面容倦怠。
秦旎放慢脚步，悄悄靠近，看着那张脸细细端详。
确实姿色过人，也难怪那么多女孩喜欢。
一双灼热的视线停留在他这里，像是有什么心灵感应似的，他倏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对视，没由来的再次心慌。
“昨晚，谢谢你了。”秦旎低头不好意思道。
“秦旎。”徐衍沙哑又带着些刚睡醒般的慵懒的声音，“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他都记不清她对自己说了多少句“谢谢”了。
她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我，我喝醉了，没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徐衍扬起嘴角，下一秒，俊脸上浮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也没有很过分。”
秦旎顿时浑身发热，感觉胸腔内有岩浆打转，自己好像还未喷涌而出的火山，只能让高热在身体里蒸腾，
“！！！！！”
她的反应徐衍很是满意，嘴唇紧抿，压住上扬的弧度。
可他不知道的是秦旎完全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觉得自己断片了真该死，竟然没有亲身经历，调戏徐衍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他们的行程提前结束，起因是秦喻滑雪不服输非要把双板换成单板，结果就是脚崴了，连夜飞回北城。
（啊！！！！！昨天一个人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肯定是我太垃圾了，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