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出去”，三儿像是听懂了，从干饭的状态中出来，往后瞅准徐衍，像是在报复他刚才的行为，过去就是一口，然后回来继续干饭，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让人猝不及防。
徐衍：“……”
秦旎：“……”
直到看到他虎口处的两个小尖印缓缓浸出点点红色。
早说今天也凑巧，偏偏赶上徐衍不舒服，否则怎么说也不会被这小玩意咬到。
徐衍十分平静的看向秦旎：“它打疫苗了吗。”
“……还，还没有。”
因为三儿的猫瘟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还有其他病，宠物医院那边怕用药太多，就先没打疫苗，这段时间刚好的差不多，结果宠物医院放年假就先接过来。
“！！！”
她是真的没想到三儿会咬人，毕竟它在她们面前还是很乖巧。
用肥皂水简单清理一下后，俩人又是开车去了疾控中心。
结果到了疾控中心人家已经下班了，值班的医生也没有那个权限。
秦旎心急如焚，正想着要不要给秦喻打个电话问问时徐衍拍了拍她安慰道：“没事，别担心。”
“怎么没事，都出血了，三儿还没打疫苗，得抓紧处理！”
相较于她的着急，徐衍这个当事人反而一点也没事，就好像被咬的人不是他。
“等着，我先打个电话。”
……
徐衍一个电话，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一个医生匆匆赶来给他处理完伤口后打了疫苗。
也对，她居然忘了这事。秦家在北城经商数一数二，而徐家就是在政界前排，先不说二叔风头正盛，徐老爷子也是个顶天的，打个针这点小事。
不多时，徐衍就打好了针，不过得在这里等半个点观察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这针，还挺疼。
看着旁边低头坐着的人说：“没事……”
话被打断，她抬头，眼圈红红的：“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徐衍一愣，抬眸看着她。
就怕四周突然安静，徐衍含笑看着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的什么。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会对你负责。”
好吧越说越乱了，其实她就是想说【因为是她带过去的，她的猫，她会负责。】然后嘴瓢就变成这样，秦旎欲哭无泪，越是心急越会出错。
徐衍靠在座位上，长腿交叠，勾了勾唇：“行。”
秦旎心力交瘁，她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太丢人了。
……
今年冬天是最近几年最冷的一年，到了大年三十这天更是又低了几度。
秦旎是跟着秦喻回秦家老宅一起过的这个年，她爷爷还有她父母也在，秦家人人丁稀少，到了这一辈更是少，只有秦喻，秦旎还有秦云锦三个小辈，或许是这样，他们两家来往才会变得近一些。
许是不想在这个高兴的日子闹得不快，程染青只是淡淡的看了秦旎一眼并没有什么表示。
人虽然不多，但是饭桌上的气氛十分热闹，两位老兄弟许久未见，相谈甚欢。
秦旎看着一口闷了一杯白酒的秦长勤，很难想象他是一个常年居住在疗养院的人。
饭后，大人们在客厅一起看春晚唠家常，说着以前那些不易的经历，以及接下来的联系。
秦旎躲在二楼刚和外婆视频完，退出，微信上面已经有了十几个红点，她点开查看，无一例外都是表示对新年的祝福，她都一一回复表示感谢。
秦旎划着屏幕往下拉，看到了一个微信昵称是“Y”的，点进去，编辑着。
看着自己打的思索片刻，又退出去看了看从别人那里收到的模板祝福，点进来，编辑一下又删删减减。
纠结了许久才打出四个字“新年快乐”。
不行不行，这么一看真的好敷衍，秦旎摇摇头又删掉，继续纠结的抠手指。
“妮妮！你在哪里啊！”
一楼大厅传来秦喻的呼叫声，“下来放仙女棒啊！”
“来了。”
秦旎回应，匆忙发出几个字发出。
【祝你新年快乐，心想事成，天天开心。】
这三个词毫无关联，但却是秦旎真真切切发自内心的祝福。
愿我喜欢的的人天天开心。
想了一下又加上一句【别喝酒，别吃辣】
秦旎被秦喻拉着在院子里疯玩了一圈，回来后才看到Y的回复：【秦旎？这就没了？你好敷衍。】
秦旎躲在台阶上，呼了呼冻的冻的有些僵硬的的手指回复：【怎么就敷衍了。】
对方没回复，过了一会儿又发了条消息：【没事，在干嘛呢现在？】
她想了想，老实回复：【放烟花。】
Y:【胆子这么大，不怕警察叔叔把你们抓起来？】
因为pm2.5严重超标，北城这两年颁布了禁烟花令，查的还挺厉害。
不远处秦喻正在跟家里的阿姨撅着嘴抱怨：“为什么不让放大的，真是的，你看外面多冷清，一点年味儿都没有……”
她接着回复：【不是烟花，是仙女棒。】
Y:【？】
他不知道啊。
秦旎看到他发的这个问号，目光转向手中还剩下的一只。
徐家老宅内，
楼下，小孩子的欢声笑语中时不时传来几声长辈担忧的喊声，嘱咐他们小心些，不要磕着碰着，其乐融融。可那一切仿佛跟徐衍都没有关系，
他原本一个人慵懒的靠在二楼栏杆处，一只手夹着一支正在燃着的烟，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叮～”的一声，又是一条消息发来，是一个视频。
他随手点开，
“这是仙女棒”话音刚落，眼前绽放出一簇簇火花，噼噼啪啪地亮着，飞散的光线像天边浅浅的星辰闪闪发光。
视频最后几秒，一道温软的声音像是在他耳边响起：“徐衍，新年快乐。”
不知过了多久，徐衍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缓缓开口：“新年快乐。”
他漂浮的心因她的一句话有了着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这个年还有点意思。
“阿衍，老爷子叫你呢。”门外传来周嫂的声音。
“来了。”他慢悠悠直起身来，抬手间看到虎口处的伤口，忽然就想起那天在医院时她说的话：
“徐衍，我会对你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