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心情格外好，脚步愈发轻松，忍不住轻哼几声，即便是没抢到机票只能动车转高铁再辗转几次才能到家。
哪知刚走不久就碰到了几天未见的徐衍。
许是今天心情格外不错，亦或者是那天的主动出击，秦旎过去主动打招呼：“徐衍。”
徐衍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明媚的笑脸，阳光下很是温暖，他把手里的烟掐灭扔到旁边的垃圾桶，生怕这姑娘再学点不好的。
“回家？”
“嗯。”她乖巧的点点头，“你等夏池？”
“嗯。”
北大的几天前就考完了，他现在在这里很大可能是在等夏池，可是她就是想问问，想和他多说两句话。
“去机场？”
“不是，去高铁站。”
闻言，徐衍低头看了看时间：“走，我送你。”
虽然很想让他送，但是一想到他那辆声音巨大的机车，秦旎就有些纠结，“这，不太方便吧，我行李箱怎么放。”
他眯了眯眼，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抬了抬手里的钥匙：“想什么呢，今天开车。”
“四个轱辘的车？”
“对，四个轱辘的车，不是两个轱辘的。”徐衍一怔显然是被这姑娘的说法惊到了，随即笑了出来，他有时候真想看看这姑娘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那就，谢谢了。”
……
于是，两人一起朝校门口走去，只是秦旎的行李箱到了徐衍手里。
身边拉着行李箱一起说笑回家的人仿佛成了背景板，耳边只有行李箱发出的咕辘辘的声音，秦旎亦步亦趋的跟在徐衍后面，乖巧的像个小学生。
“怎么老走后面。”徐衍很早就发现这姑娘喜欢跟在人后面，跟着出去玩也是，总是一个人跟在他们身后。
“习惯吧。”
因为喜欢跟在你身后，因为我在追随我的光。
“到前面来，不然总觉得我在占你便宜。”他看着旁边，家长在前面走，孩子在后面跟着说。
“……也好。”
于是就变成俩人一起并排走。
不经意间徐衍偏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迎面吹来的风太冷，她鼻尖，脸还有眼睛都是红红的，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还有点……好看。
好不容易到了校门口，秦旎在门口等着，徐衍去开车，她第一次觉得宿舍到校门口的距离这么远。
不一会儿，徐衍就把车开来，刚要把她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时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
“秦旎。”
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回头，果不其然，是程染青。
徐衍：“这是？”
“我妈……”
她最终还是没有让徐衍送她去高铁站。
下午五点，一家传统中餐厅的包厢内，低调奢华，古色古香的装饰处处彰显着这里的不简单。
程染青点了一大桌子的菜，但是大概是这个点只有她们一桌，菜上的很快。
秦旎兴味索然地戳着面前的食物，她抬头目光扫过正专心吃饭的程染青身上，女人身穿一条白色的羊毛长裙，五官大方，给人一种具有攻击力的威严。
大概是跟在身边养大的，比起程染青，秦旎觉得她更像外婆，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有些地方还是蛮像她的，就比如性格？
其实她很小的时候她就问过外婆，为什么别人有妈妈，她只有外婆，也在懵懂时叫过外婆“妈妈”，但是被外婆红着眼纠正了好久，从那时她就知道，她只有外婆。
她们最近一次见面还是半个月前她去疗养院看爷爷的时候，当时见她也在，她放下东西就打算走，即便那样也还是没有避免一场争吵，还是爷爷出面这才结束。
秦旎无所谓，她根本没把程染青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会想那么多，再看她，自然也是若无其事。
看，这就是在乎与不在乎的区别。
医大门口，冷风透过半降的车窗吹来，徐衍靠坐在驾驶位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手机，另一只手夹着一只燃至一半的香烟。
他想起刚才秦旎走的时候看向他的目光，说不来的复杂，很像可惜？但如果硬要说的话，她好像在求助他。
可他能怎么办，那毕竟是她妈妈，他什么身份，一个外人总不好阻止。
“咔哒～”
车门被打开，夏池一溜烟坐到副驾驶，搓着手嘶个不停。
“冻死我了，冻死我了，以后这破学生会会长谁爱当谁当，反正我不管了，B事儿这么多，说话还不顶用，净搁那儿站着当吉祥物了……幸亏你还提前过来暖车。”
啊，这个……
徐衍张了张嘴，干脆没有跟他说秦旎的事，这事儿说起来还挺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他掐了烟，将车窗升起来，又把暖风开到最大。
车子里还有未散尽的烟味，夏池皱眉：“又抽烟？你最近次数有点多啊。”
徐衍随口敷衍两句，启动车子问：“要不先去吃饭。”
“行，正好我中午没吃饭，香居？”
“嗯……去红馆？”
“红馆？在哪儿？”
“你等会儿啊。”说罢，趁着红绿灯时间，徐衍拿起手机。
【正在为您规划路线，从当前位置出发，大约需要五十分钟，Q德地图持续为您导航。】
夏池：“？？？”
另一边，红馆的包厢内，看程染青把筷子放下，秦旎也把筷子放下，做出一番你尽管说，我听着的样子。
她不相信程染青今天特地过来找她就是为了一起吃个饭。
“考完试了？”程染青终于开口道，“考的怎么样。”
“还行，正常发挥。”秦旎低头漫不经心的回答，咦？手上怎么有两个小倒刺。
“以后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一起。”
不三不四？她是在说徐衍吗？秦旎低着头扣手，没有回答。
“今天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回家？”程染青也不废话直接发问。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要过年了，不回家干吗？”
程染青十分得体的拿起茶杯小抿一口：“你说的对，过年是得团聚，家里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今年在这里过年。”
秦旎抬头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的问：“你什么意思？”
“我今天刚结束一台手术，很累，不想跟你浪费口舌，总而言之，今年你得留下来过年。”
哦，怪不得刚才吃的那么快，原来这是今天的第一顿饭啊，哎呦，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要是不呢。”秦旎直勾勾的盯着她。
程染青轻笑，端起茶杯不再接话。
“当当当～”包厢的门被敲响。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