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楚越眼神一眯，并没有立刻应答。
大唐虽然一直在七国之中处于末流。
但是，大唐向来以律法治国，大唐祖皇更是早有遗命，储君正妃、帝国皇后绝不可是他国人。
这是为了防止他强国外戚借此插手介入本国的内政。
仅凭着一点，楚越就绝对不可能答应永皇的这个要求。
见楚越迟迟没有回话，永皇面上原本带着的笑意瞬间一收，语气一沉。
“怎么？楚太子这么久都没有回话，莫不是觉得朕的莲云不配当你的正妃？”
“还是说……你楚越根本就看不上莲云？”
说道最后，永皇的声音也瞬间提升了两个度，面上更是隐隐浮现出一股怒气。
莲云可是他最为看重和疼爱的女儿。
甚至在永皇的心中，他的那些儿子都比不得他这个女儿重要。
在他看来，莲云做楚越的正妃那绝对还是绰绰有余的。
以前说是侧妃，那是在两国交恶的时候。
可如今，两国结盟，结的是唐永之好。
若此时，大唐连让莲云做正妃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允的话，那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
“永皇陛下，孤并没有看不上莲云公主的意思，只是这个条件，孤确实不能答应。”
楚越沉默片刻后，目光直直的看向对面的永皇，如实相告。
“永皇陛下，您有所不知，大唐祖皇死前曾经留下一条遗命在大唐律法中。”
“而这条遗命就是大唐储君正妃之位、帝国皇后唯有出自唐国，绝不能是他国女子。”
“我大唐一向信奉律法，以律法治国，所以孤亦不能违背！”
“否则，一旦孤带头违反了大唐律法，下面人有样学样，知法犯法，那大唐岂不乱套了？”
可永皇此时哪里听的进去楚越的话？
什么意思？
娶他的莲云当正妃就是违反了大唐先祖的意愿？违反了律法？
这都什么跟什么？
在他看来，楚越的这套说辞根本就是托词，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下一秒，只听“嘭——”的一声，永皇直接拍案而起，脸上满是怒容。
“楚太子，你休要同朕讲什么祖皇遗命、大唐律法！”
“简直荒谬至极！”
“说到底，你就是不肯让朕的莲云当正妃，存心想让我们莲云做妾羞辱她！”
“朕这回放下身段，是诚心与大唐交好，想要与尔等冰释前嫌，共结联姻之好！”
“可你们，却连朕这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应！”
“哼，若这就是你大唐的诚意，那朕看……这联盟也大可就此作罢！”
说罢，就见永皇脸色一沉，一甩衣袖，竟直接转身就要离去。
见状，楚越眼眸一闪，当即大声道。
“永皇陛下，真要就此离开么？”
“孤可是听闻大商帝国和大齐帝国之间的气氛越发紧张了，殿下可知晓？”
闻言，刚转身走了两步的永皇，脚步猛地一顿。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永皇微微侧头，声音不辨喜怒。
楚越见状，则是不慌不忙的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
“大商和大齐当时本是由一个大国分裂而成的，建立两国各自的皇帝就是不死不休的是死敌。”
“他们之间这些年积累的仇怨早就无法化解了。”
“尤其是这些年，他们两国的关系越发紧张了。”
“想必永皇陛下定也心知肚明，他们开战，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说到这里，楚越面色一肃。
“都道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当然，这只是孤打个比方，大永和大商、大齐都会七国中的强国。”
“大永如今虽说颜面尽失，但是白羽军的威名依旧不可小觑。”
“可是……这坏就坏在大商和大齐都与大永帝国边界相邻。”
“所以，皆时一旦这两大强国开战，大永一定会被波及，甚至被卷进战局！”
“永皇，其实大永比起大唐要更迫切促成这次联盟成功吧。”
此言一出，永皇猛的转身看向楚越，一双厉目锐利如刀，令人望之胆寒。
然，面对永皇如此锐利的目光，楚越却没有丝毫闪避，反而直直迎上。
二人目光相撞的那一刻，空气中似有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交汇碰撞的声响。
默了片刻，永皇冷哼一声，看先楚越眼神微微眯起，语气中冷意不减。
“哦？真是没有想到楚太子竟然对天下的局势这般关注。”
“不过，太子说这话，又是何意？”
“莫不是以为有大商和大齐这层因素，你就可以肆意和朕谈条件了吧？”
楚越闻言却是缓缓摇摇头。
“永皇，您这可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大永和大商、大齐相邻，可我大唐又何尝不是与大永相邻？”
“唇亡齿寒的道理，孤还是知道的。”
“大永一但被卷入乱局，我大唐又岂能独善其身？”
说着，楚越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叹一声。
“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两国抱团结盟。”
“如此，才可在乱局之中求得一线生机，不是吗？”
“在家国面前，其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若您真因为一时的情绪甩袖离去，他日万一大永被卷入战局，皆时莲云公主又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您可有想过？”
听了楚越的话，永皇目光一沉。
是啊，如今天下各国本就蠢蠢欲动。
一旦大商大齐开战，大永帝国被卷入战局，那时难保其他各国不会趁火打劫。
天下动乱，万一大永帝国遭遇不测，他的莲云岂不是要流落于乱世之中？
永皇默默了良久，最终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坐下了。
“哼，你年纪轻轻，看事情倒是看到透彻，句句一针见血。”
永皇目光复杂的看着坐于对面的清冷青年。
在此之前他已经听闻了很多关于楚越的事情，可以说对方做的每一件事，都令闻人闻之惊叹。
然而，今日他只是与楚越短短交锋了片刻，他心中就忍不住暗暗咋舌。
这楚越……对当下时局竟然看的如此透彻、敏锐！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但永皇虽在心中这样想，面上倒是没有太表现出来。
“话虽如此，可你想的该是有些想当然了。”
“你的黑甲军实力朕有所听闻，加上朕的白羽军确实算是两股强大的力量。”
“但是，天下一方动乱，天下都势必会来分一羹的！”
“你我两国若真和其他各国对上，又能讨到什么好？”
楚越闻言顿了顿，眼底忽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那孤若是说……我们造出比他们更加厉害的武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