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珍从灶房出来一看。
就看到明平怀里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细看竟然是一只小狗。
不过这狗看着好像有点儿焉。
明平调整了一下抱狗的姿势。
“嫂子,你看它的腿,应该是被什么咬了。”
说着,把小狗的两只后腿小心地掏出来给李珍珍看。
果然,小狗的黄色的毛上结着黑褐色的血凝块,两只小短腿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
“你们在哪里发现它的?”
李珍珍一边拨弄狗毛、查找狗腿上的伤口在哪里,一边问。
她检查伤口的时候,小狗发出呜呜地低鸣,应该是痛,她只能尽可能的动作轻一点。
明午回答道:“在南面山上发现的,那一片树林子蚱蟟皮多,我和明平没留意就稍微走的远了一点,”说到这里,明午顿了顿,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果然,陈氏犀利的目光迅速扫了过来,盘问道:“不是说不让往山里面走吗?怪不得下午这趟出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又不把娘的话当回事了是吧?”
明午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娘,也没有走多远,就是稍微往里面走了一点点。”
明平也连忙作证:“娘,我们真的没有走好远。”
陈氏道:“稍微往里走一点点也不行,南面的山比其他地方的本来就高,树林子又密,要是遇上点什么东西,看谁来救你们?”
事关安全的问题,陈氏决不让步。
明平明午低头,异口同声道:“我们知道错了,娘。”
不管怎么说,这俩孩子的认错态度是绝对的端正且熟练,一看就是经常认错的。
陈氏摆摆手:“还不赶紧说说这狗是怎么来的。”
明午:我这不是才说到一半就被您给打断了嘛。
“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躺在一个草丛里,流了不少血,好像要死了一样,我们在村里没见过这只狗,不知道是从哪个村跑到这里来的,看它可怜,就把它抱回来了。”
明平道:“是啊,娘,嫂子,我们救救它吧。”
“嗯。”李珍珍沉吟。
这时候她已经找到伤口的位置了,是几个锯齿状的深口子,初步判断,这几个口子是尖锐的牙齿咬出来的。
对方下嘴的力度不小,狗腿都被它咬折了。
小家伙不错啊,狗腿子都折了还能逃过一劫,看来是一只机灵狗。
李珍珍决定用她为数不多的医学常识救上一救。
问陈氏要了一把剪刀,先把伤口附近的狗毛剪了。
然后再兑一碗盐水,给伤口消毒。
至于用药疗伤,对不起,她不是大夫,草药认识不了两种,不知道用什么药。
就这样吧,每天用盐水消毒几次,只要不感染,伤口应该能愈合。
最后一步是把折了的骨头固定包扎。
李珍珍找来两块明思昨天削出来的小板子,比了比狗腿的长度,稍微进行一下加工,两块简易的固定板就做好了。
拿几根婆婆用剩的碎布条,把固定板和狗腿绑在一起。
李珍珍表示她已经尽力,狗腿能不能恢复如初,就看天意了。
明平和明午又在院子里围了一个狗窝,铺上厚厚一层干草,把小狗放上面躺着。
“嫂子,要不要给大黄吃点东西?”明平走进灶房,问李珍珍。
李珍珍:……
所以,这只小狗就叫大黄了,是吗?确定不循序渐进,从小黄开始叫起?
拿一个干净的碗,舀了半碗骨头汤,盛一勺糙米饭放进去,交给明平:“就给大黄吃这个吧,先冷一冷,放凉了再给它吃。”
别烫了大黄的狗嘴。
明平看着手里的骨头汤泡饭,咽了咽口水:“嫂子,要不这一碗饭先给我吃吧。”
大黄需要休息,吃饭这种费力气的事,交给他就行了。
李珍珍笑道:“也可以,大黄应该也没啥胃口吃饭,一会菜炒好了,给大黄多吃两块肉,哦,锅里还有几个骨头,到时候骨头也给大黄啃。”
明平:……
人不如大黄之大黄吃肉啃骨头我喝汤。
周明枫这个人上辈子可能是属牛的,闲不住。这边才把灶砌好,下一秒,人家拿着柴刀上山砍树去了。
不是要扩大灶房嘛 ,得多准备点木头做梁。
除了木头,他还想多晒些泥砖,到时候灶房的墙,做成泥砖的,要结实一点。
……
村里炊烟袅袅的时候,在二奶奶家的厨房,桂花婶子被大孙子嚷着要吃豆腐的哭闹声,吵得受不了。
“阿奶,我要吃豆腐,我就要吃……都怪太奶,把豆腐都吃完了,不给我留一点,呜呜……”
桂花婶子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给大孙子解释:“铁头啊,豆腐是陈奶奶给太奶吃的,昨天吃完了就没有了,铁头乖,阿奶给你烧豆角吃,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吃豆角,我要吃豆腐……”铁头使出他的撒泼打滚大法。
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大孙子,桂花婶子手里的烧火棍蠢蠢欲动。
二奶奶这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缓缓踱步至灶房:“铁头娃子哭个啥?想吃豆腐让你娘给做啊,枫小子的媳妇能做豆腐,你娘也能做。”
铁头一听,自家娘也能做豆腐,不哭了,从地上爬起来直奔她娘屋里:“娘,太奶说你会做豆腐,你快做给我吃。”
铁头娘正在绣荷包,闻言莫名其妙地抬头:我什么时候会做豆腐了?
一定是家里那个老祖宗又在乱教孩子。
铁头娘放下手里的针线,用铁头的衣袖子把铁头脸上的鼻涕擦赶紧,柔声道:“铁头,娘不知道豆腐怎么做,你要是想吃豆腐的话,娘听说村尾你陈奶奶家过几天要做豆腐出来卖,到时候让你阿奶给你买两块回来吃,好不好?”
今天铁头娘去河边洗衣裳的时候,听人说,陈婶子的儿媳妇要做豆腐卖了,豆腐两文钱一块,一块豆腐足足有一斤。
“你们说这豆腐是个甚?我听那钱小花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真有那么好吃?”一个婶子搓着衣裳,好奇地问在场的其他人。
“我哪里知道,也没吃过,不过听说是用黄豆子做的,黄豆子炒着吃倒是蛮香的,就是不能多吃。”另一个妇人应和道。
铁头娘是吃过豆腐的,听到别人议论豆腐,想着在场还有谁比她更有发言权?
她抬手撩了撩垂至前额的碎发,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倒是吃过一回豆腐,是陈家婶子送给我家孩子太奶的,没有什么特别的……”
故意顿了顿,
其他人听到这里,撇撇嘴,心道:就说嘛,能有多好吃,就钱小花那张嘴能吹。
一个妇人正要就钱小花吹牛的事开口挤兑两句,就又听到铁头娘慢悠悠开口:
“唉,也就是比鸡蛋还要香一点,比肉还要嫩一点,不怕你们笑话,我家孩子和太奶为了抢一口豆腐,差点把桌子掀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