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思天与风大师说笑着出来了。
风大师今年有60多岁了,身子骨还十分硬朗,头发也没有全白,穿得很朴素,他手上的皱纹不多,看上去很有力量,两只胳膊还很粗,把衣袖都撑满了。他的胡子是今天刚刮的,就好像知道思天要来一样。
思天扶着风大师坐在刚才的点心旁,可风大师哪又需要她搀扶啊,思天坐好,便开始吃桌上的点心,风大师几句话还没说完,她就将点心通通吃光了。星辰一边听着风大师的话,一边还在责怪自己留少了。
风大师简单讲述了一下他这个剑庐,然后问道:“小伙子,学过铸剑吗,愿意拜我为师吗?”
风大师明明刚才还对他爱搭不理,这会儿又要收他做徒弟,不用想,肯定是思天安排的。
“弟子愿意。”星辰看得见思天对他挤眉弄眼的,也知道她的意思。
“好。——诶,这名剑榜上,你喜欢哪几把剑啊?”风大师身体稍向前倾,开心地问道。风大师知道星辰肯定会夸他,毕竟自己的脾气和“爱好”,思天跟夜雨都了解,不可能不交待给星辰的,风大师就想看看星辰会怎样说,这也是奠定他们日后相处的基础。若他说得不好,这徒弟不收便是,省得以后烦心。
“我最喜欢的肯定是排名第一的夕染剑啊,谁不喜欢最强的呢!”星辰刚说了一句,风大师马上纠正他的错误,“不对,夕染是排第三的。”
“师父说的是。不过,在徒弟心中,认为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没有意义,要是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这名剑榜能重排一下。”星辰说完,在场的谁都没想到,他还有这般志向。因为想要重排这太玄名剑榜,首先得知晓世间所有的剑,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夜雨足足整理了二十年,才刚刚有编纂的资格。而至于能不能删除这名剑榜上的前两名,那可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
“哈哈,你这有点儿不切实际了,还是先达到你师兄夜雨的程度再说吧。”其实风大师也早想把那前两名删掉了,可名剑公会的人不同意,他也没办法。
“我还喜欢一把剑,叫丁香落。首先,丁香的花语是纯真无邪,象征开始萌芽的爱情…”星辰说到此处,不自觉地看向了思天,可思天“蠢萌”得完全没读懂星辰的意思。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它是首例采用复合加钢技艺,使剑身韧性更强,硬度更高,样式更独特,这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星辰说到这里,风大师示意他别跪着了,起来坐下说。看来风大师,已经开始喜欢这小子了。
星辰坐起来,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还有灵晔剑场的玉楷剑,忘了是谁铸的了,但风格似与我提到的前两把不同,这把真乃鬼斧神工之作,我最喜欢它上面的花纹,好似火燕,又似龟文,附和着剑身上的灵气,使之更加活络了。”
“说的不错,你小子很有天赋嘛。”也不知风大师所言,是指哪一方面的天赋,巴结奉承还是铸剑?总之,星辰并未在意,并继续说道:“还有排名十八的风壶,我觉得它在这个名次,是有问题的。”
“哦?”风大师是越来越想听了,因为这几把被星辰夸赞的剑,都是他铸的。而像这样的“彩虹屁”,已经好些年,都没人比星辰拍得好了。
“这把风壶,首先在选材上就特别讲究,能看出是出自高人的手笔。天降陨石,反复捶打,最后将十公斤的陨铁,炼成一公斤,这其中耗费多少人的心血,不言而喻。在它前面的其余几把,我看还真比不过它,不吹不夸,我认为它至少能挤进前五。”
“小家伙,眼光不错。”风大师指着星辰,在思天跟夜雨面前夸赞道,意思好像是在说,——你俩多跟人学学。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思天从未觉得星辰竟这么会说,平常可少言寡语的,朝他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
“你看那把名为水芽子的剑如何?”风大师说话间,还不自觉地给星辰递上了一杯茶,星辰接过来就喝了。可哪有师父给徒弟递茶的道理?夜雨定是觉得不妥,但他俩都没在乎,夜雨也不好说什么。
“水芽子?我记得铸造它的剑师,好像就叫水芽子,看名字也分不出个男女,不过他自负到以自己的名字命名,想必也铸不出什么好的剑来。”其他的剑,星辰还没记住,不过这把水芽子,不用记也知道是谁铸的,星辰还在庆幸自己惊险过关,没想到风大师接下来,竟问到了星辰剑。
这星辰剑也是水芽子所铸,这回星辰要昧着良心说了,不过这势必会露出些破绽,所以他也只有半夸半“诋毁”了。
“星辰剑剑身选材很特殊,用的是琼脂,这种材料不能说不好,单在美观方面自然是不错的,剑身整体就是个星空,可就是硬度很一般。给人感觉更像是玩具,排名第七,属实太高了,如果评判标准里,颜值也算一项,那还勉强够得上。”剑的颜值自然是不算在评判范围内的,这点星辰也清楚,他就是故意这样说的。
风大师听明白了星辰的意思,就是说星辰剑花里胡哨的,心里自然美得不行。其实他之前也挺羡慕水芽子的,脑袋是怎么长得,啥材料都能让他做成剑,在这方面,风阳九确也承认他不如水芽子,如今听了星辰对这把剑的评价,他心里也宽敞多了。
“诶,你叫啥名来着,他们刚跟我说了,我咋就忘了。”其实啊,这风大师是刚想起来问星辰的名字,思天跟夜雨哪跟他提起过啊,又何谈忘记呢,这就是星辰给他哄开心了。
“我叫星……”星辰这下也大意了,差点儿说漏了,反应过来时,“星”字已出了口,只能继续说了“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