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喝完草药,侍女们退下。
就有女客院落的掌事嬷嬷带领一群上了年纪的嬷嬷鱼贯而入,在每个新娘面前站定,开始查看每个新娘的牙口,拿绳子测量其头发、胸部、腰臀……另有嬷嬷们在自己手上的记事簿上不停地书写数据,做记录。
云为衫看到自己名字后面的每一项都被打上了“甲”。
云为衫面色有些冷漠,她并不喜欢这样被当作牲口检查。
她的视线扫过对面,看见上官浅打开双臂,嬷嬷们正在抚摸、揉捏她的腰身和大腿。
上官浅面色害羞,涨红,却只能闭上眼睛。
新娘们被检查完毕,这些嬷嬷退下之后,掌事嬷嬷又让所有新娘拿起面前的绢纱,戴在面上。
之后,便有一群大夫提着药箱进来。
新娘们伸出手腕,大夫们开始为每一位新娘诊脉,根据每个人的脉象,做出评估。
不知道哪里传来浑厚但音色颇具穿透力的钟声,林间飞鸟偶尔飞起。
很快,检查就结束了。侍女们端着托盘重新走进来,将托盘放在每个准新娘面前,只见每个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
所有人的脸色都有几分紧张,掀开了那块红布。
云为衫深吸了一口气,看见红布之下是一块金制的令牌。她并不意外,抬起头,发现对面上官浅拿到的是一块白玉的令牌,她身边三个女子拿的也都是白玉令牌。
按等级分,这金制令牌应是最高的,白玉次之。
“凭什么!”云为衫突然听见宋四小姐的声音,她看过去,发现宋四小姐只拿到了一个褐色的木制令牌,她捏着令牌的手在发抖,生气地把令牌丢回托盘里。
云为衫拿起自己的金色令牌,沉甸甸的,竟让她一下子怔住了。曾几何时,她也得到过类似于这样一块令牌。
那时候还是无锋的训练瓮井,天顶上的雨还是没有停。
所有人在泥潭里抢夺武器,互相厮杀,遍体鳞伤、满身污泥的云为衫搀扶起同样浑身是伤的云雀。在她们身后,污秽的泥浆里血迹斑斑,四处横陈着少女尸体和破败战损的断裂兵器。
云为衫战胜了其他人,用充满血色的目光看着前方的寒鸦肆。
寒鸦肆轻轻地笑了笑,说了句:“恭喜。”
然后他伸出手,把手中两个黑铁锻造的令牌仍旧泥浆中,她在泥浆中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第一枚,想也不想就先塞到云雀的手中,摸第二次的时候很快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枚。
她们用布满伤痕的手拿着令牌,正面是一个“無”字,翻过来,令牌背后刻着一个“魑”字。
云雀靠在云为衫肩头,没有力气了。
而云为衫脸上湿淋淋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真羡慕你,少主大人肯定选你了。”一个声音拉回了云为衫的思绪,她回过神就看见不远处宋四小姐正酸溜溜地对拿到金制令牌的姜离离说。
原来不只是她,姜离离也拿到了金制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