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两人生命无碍,云为衫就收回了视线,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仿若并不在意。
忽然间她抬手顺势解开自己的束发带子,黑长的发丝飞散,然后她旁若无人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看样子是准备换上一旁的那套嫁衣。
随着她的动作,外衣、腰带,还有里衣,纷纷落地。
寒鸦肆有些意外她如此毫不避讳,讪讪地笑了笑:
“你还真的一点都不避讳,我好歹也是个男的。”
云为衫漫不经心地回答:“我的身体属于无锋,又不是我自己的,有什么好避讳的?”
纤长的手指解开最后一粒扣子,在云为衫露出肤色白皙的肩膀时,寒鸦肆终究有些不好意思,扭过头快速的转过身去。
云为衫换好了新娘的嫁衣,那喜服明艳,削弱了她身上那一抹戾气,衬得她眸色都柔和起来。寒鸦肆上下打量着云为衫,不合时宜地露出笑意,眼睛弯起,似乎对她所有的的表现都很是满意。
寒鸦肆点头:“我再复述一下你这次的任务。”
“不用。”云为衫拒绝,“寒鸦肆,我记得很清楚。”
“你记得清楚,我也要重复,这是我的工作。”寒鸦肆的指令不容拒绝,云为衫却只觉得耳边的声音飘远了,令她有些心浮气躁,不适地闭上眼睛。
在云为衫的记忆里,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外界很难得知无锋的建筑结构,是因为那里只有连绵不绝的黑瓦,层层叠叠,错乱复杂地构建成无锋的总部。青砖、黑瓦、黑墙,连光在那里都不明亮,显得晦暗、肃杀。
那一日,云为衫和寒鸦肆面对面站在训练室里,清冷的光线从整面巨大的窗户透进来,让云为衫忍不住侧目,然而窗户外视线所及之处仍只见不见边际的黑色高墙。
寒鸦肆知道她在想什么,知道她目光灼灼中有着不一样的向往。
于是寒鸦肆开口说道:“这次的任务有一些……特别。”
云为衫目不斜视:“特别危险吗?”
“对,但也特别……值得。”寒鸦肆又笑了笑,身为无锋冷血残酷的教官,他却总习惯在云为衫面前露出笑容。
云为衫终于转回头,看向寒鸦肆。
寒鸦肆抬了抬眉:“你之前问过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无锋,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记得。但我说的是‘双手不再沾血’的生活。”云为衫回道。
其实以她的聪明才智,以她的心智跟手段,完全不应该是魑魅魍魉中最低等的魑,只是因为她不想自己的手上沾满鲜血,这些寒鸦肆都是知道的 ,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在默默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的随着自己去,否则她估摸着早就成了无锋的杀人工具了。
“我记得你当时给我的回答是,死了,就能离开无锋,对吗?”云为衫冷嗤一声。
寒鸦肆沉默了一会儿,才忍不住唇角微动:“记得。但我说的是,死了,“才”能离开无锋!”
一个“就”,一个“才”,两者之间的区别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