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的那人,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连脸都遮在斗篷里,像一团脆弱不堪的茧,缩在斗篷里瑟瑟发抖,喘着粗气,抖抖索索的偷着往外瞧,忽然见到了桌上亮着的油灯,伸手打翻:“啊!把灯灭了,被他们发现就麻烦了!”
蓝忘机抬起头,和江澄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同样的疑云。这个人分明就是温晁可温晁的声音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又尖又细,活像是被吓破了丹。
温逐流低头翻找锦囊中的事物,道:“你以为不点灯,他就找不到咱们了吗?”
温晁转身拽着温逐流的衣袖呼呼地道:“温逐流,你说我们、我们跑了这么远,跑了这么久,他、他门应该发现不了吧!”
温逐流漠然道:“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没跑掉你赶紧带我跑啊!”温晁情绪激动的喊道。
“别动!”温逐流按住他的两只手,“你要用药,不然会死的。”
蓝忘机他们没有听到温晁继续在跟温逐流争辩,一反往常的点头同意。
温逐流转身重新去打开放置在桌上的伤药,温晁慢慢地掀开了身上的斗篷。这一掀,让躲在屋顶上的两个人俱是一怔。
斗篷之下,不是温晁那张嚣张跋扈、英俊得有些油腻的脸孔,而是伤口交错的几乎没剩几根头发的光头!
而温晁那张脸上遍布着不均匀的伤口,两只手背上也满是溃烂的伤口,乍看之下使得他整个人仿佛煮熟了一样,狰狞而丑陋,完全看不出从前那个人的影子!
温逐流取出药瓶,先给他吃了几粒药丸,再拿出药膏,往他头脸上的烧伤上涂抹。温晁疼得呜呜咽咽,然而,温逐流道:“不要流泪,否则泪水会让伤口溃烂,疼得更厉害。”
温晁只得强忍泪水,连哭都不能哭。一点摇曳的火光之旁,一个满脸伤痕的光头人龇牙咧嘴,嘴里发出含混的怪声,火光将熄不熄,昏昏黄黄。这景象,当真是无与伦比的恐怖。
正在这时,一旁的窗户似乎被一阵风吹开了,温晁尖叫一声,道:“笛子!笛子!是不是笛子?!我听到他又在吹笛子!”
温逐流道:“不是!是风声。”
“是风声!”温晁的腿是出了什么问题,好似无法自己直立走动了,还是温逐流半抱半扶的把他挪回到了桌旁。
温逐流给他涂完了药,从一旁取出一个包子,递到他面前说道:“吃吧。吃完继续赶路。”
温晁哆哆嗦嗦捧起来咬了一口。见状,江澄想起了他和魏无羡逃难那些日子的凄惶惨状,两人连一口干粮都吃不上,此情此景,当真报应不爽!
他满心欢快,嘴角扬起,眼中满是畅意。
突然,温晁像是咬到了什么,露出极其可怕的神情,把包子扔了出去,尖叫道:“我不吃肉!我不吃!我不吃!不吃肉!”
温逐流又递了一个过去:“这个不是肉的。”
温晁道:“不吃了!拿开!滚开!我要找我爹,什么时候才能回我爹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