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剂药下去,大橘的高热退了下来,在后宫众嫔妃都以为他没事了的时候,病情又反复起来,只是发热的程度没有一开始高罢了。
太后又来了养心殿几回,让太医好好想些办法把大橘治好。除了担心儿子,更因为大橘登基还不到一年,前朝并没有全然归心,要是这时候出了什么差错,那他们母子的下场怕是连被先帝圈禁的废太子都不如。
“章弥,你和哀家说实话,皇帝的病情究竟如何?”
章弥觉得自己很委屈,大橘的脉象看来,的确只是外感风邪引起的发热,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这几日开的方子效果都十分明显,为何会反反复复,他也不知道。
“回禀太后,从脉象上看,皇上的病情并不严重。这几日虽然还是反复的发热,但只是低热,皇上的精神也有很大的好转,病情也的确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那为何会久久不能痊愈?”
章弥说道,“皇上到底已经四十多岁的年纪,比不得二三十岁的时候。”
太后眉头一皱,章弥的身子就弯得越低,皇后说道,“章太医先去给皇上开药吧。”
章弥如蒙大赦一般退了下去,转身的时候用袖子擦着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太后,您操劳了这么久,先回去歇着吧,这儿有臣妾和沈贵人在呢。”
太后喜欢沈眉庄这样端庄的人,闻言神色和缓了些,点头让竹息扶着她回寿康宫。
皇后见沈眉庄辛苦伺候大橘半点怨言都没有,想到后来也是她恨不得亲手送大橘归西,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个个都比她更狠,怪不得三人都能笑到最后。
眉庄见皇后一直看着她于是问道,“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皇后笑了笑掩饰心底的想法,“没什么,只是这几日辛苦你了。皇帝有你和莞贵人陪在身边,本宫很放心。”
眉庄羞涩一笑,“都是臣妾应该做的,臣妾和莞贵人不敢居功。皇后娘娘慈爱宽和,能得娘娘教导,才是臣妾们的福气。”
皇后说道,“你昨晚就守在这里也没有休息,先回去歇着吧,要是累病了,以后可怎么伺候皇上。”
眉庄看了大橘一眼,皇后明显是想和大橘独处,她留在这里怕是多事,规规矩矩的和皇后行了个礼,眉庄便退了出去。
皇后坐到大橘床头,看着他还在熟睡的面孔,果然温实初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懒汉病,知道这些的是安陵容。
可惜,尚未侍寝的嫔妃没有侍疾的资格,安陵容即便见多识广,也不是第三扁鹊,不可能听到只字片语就想到其中根源。
这病并不会要人性命,只是经此一事,大橘虽然还能和后宫多这些嫔妃花前月下,却再也无力让人有孕了。
皇位终究是她儿子的。。。
皇后拿起大橘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
“臣妾一直谨守皇后的职责,处处循规蹈矩善待后宫嫔妃,可臣妾也是寻常女子,想要夫君的疼爱。”
“臣妾希望皇上快些好起来,哪怕用臣妾的寿命交换也在所不惜。皇上虽然不知臣妾心意,但只有这时候,才让臣妾觉得皇上是臣妾的。”
皇后说了好一通“肺腑之言”,莞贵人在外面等着接班侍疾,皇后放下大橘的手,给他盖好被子才慢慢的出去。
“莞贵人来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皇上还在睡着,太医说是因为药物里有安神的成分,有助于皇上病情康复。你在皇上身边伺候,等下午皇上醒来之后,记得让皇上多用一些膳食。”
“臣妾明白。”
皇后嘱咐完就上了步辇,剪秋跟在边上往景仁宫走去。
一回到寝殿,皇后就吩咐道,“准备水,本宫要沐浴更衣。”
“是,奴婢这就让人准备。”
皇后见剪秋出去,又吩咐了句,“多放些香露进去,尤其是洗脸水,明白吗?”
剪秋点点头,皇后用丝帕狠狠的擦了擦刚才大橘碰过的地方,脸颊被擦得通红,眼神里全是厌恶,哪里还有半分在养心殿的深情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