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颤颤巍巍地上前，握住爱德华的面具用力一扯，将这张圣杯面具扯了下来，露出那张变得灰白腐朽的脸。
“呼呼……”
做完这一切，高欢再也撑不住了，身体除了疼痛外还传来酸楚感，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冰冷而湿润的空气，从没觉得埃利都灵的空气像现在这样可口，仿佛现在才活了过来。
高欢不想动了，实在是提不起一点力气，他知道张远已经在来的路上，索性就在原地瘫坐着等待。
天上雨在疯狂的下，浸透了高欢的全身，生与死的界限如此明显，他狼狈地坐着，而爱德华安静的死去。
虽然胜利的不太好看，但至少高欢知道自己还活着。他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拍下了爱德华的面具向张远发送了过去。
雨点哗哗地落在高欢身旁，他一动未动，感受着潜伏进体内的流芳，被其增幅过的强悍体质正在快速修补着伤口。
良久良久，高欢坐在地上等待，直到忽然有细微的脚步声在楼道里传来，响起一道微弱的女声。
“高，高欢？”来者似乎有些不确定，在楼道的黑暗中怯怯地喊着。
“呼——”高欢深呼吸一口气，坐在地上回过头，看见撑着伞头发湿润的温婉站在楼道口。
“你受伤了？！”温婉惊呼道，脸色变得很苍白，快步跑到高欢身前，想要搀扶起坐在地上的高欢，甚至雨水打湿了裙子都未察觉。
“你流了好多血！”看见高欢腹部的血渍，温婉焦急地关心道。
她不经意间瞥到高欢身前的景象，看见一具倒在雨水中的尸体，顿时吓得伞都扔了出去，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他他他，爱德华老师，他怎么死了？！”
高欢笑了笑，摆摆手，不经意间牵扯到腹部的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说道：“不要怕，他是一个怪物，已经被我杀死了。”
温婉惊魂未定地起身，笨手笨脚地搀扶起高欢，将他搀扶到可以避雨的楼道中。
“爱德华老师，怎么会是怪物……”温婉娇俏的脸上还蕴含着惧怕。
高欢笑了笑，手无力地搭在温婉肩膀上，触感温润，稍微翕动鼻翼便可闻到少女馥郁的处子芬芳。
“我也不知道啊，但他确实是怪物，我的伤就是他造成的。”
“嗯。”温婉点了点头，感受到怀里高欢身体上传来的炽热体温，脸上不禁爬上一抹绯红，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说的。”
高欢笑了笑，“可以把我放开吗，我坐在地上就好。”
温婉依言照做，扶着高欢靠在墙壁坐下，见着高欢疼得变了脸色，又焦急道：“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我帮你打急救电话好不好？”
“不用了，血已经止住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高欢侧头看向温婉，问道，“你怎么到学校里来了？”
“我把作业忘在学校了，来拿的时候发现楼道里有雨水落进来，便跑到天台上来查看了。”
温婉看着高欢怯懦道，开口间吐出珠圆玉润的声音，让人听着仿佛都忘记了伤痛。
“谢谢你，我刚才实在是动不了，现在好多了。”高欢休息了一会儿，开口对温婉真诚道谢。
“不会，我只是扶了你而已……”温婉眉眼舒展，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脸上的红霞怎么也褪不去。
“你冷不冷？衣裳全都被打湿了。”温婉说道，脱下自己还带着温暖的外套盖在高欢身上。
“谢谢。”
“不客气，你是伤员呀。”
青春期的暧昧升腾在狭小黑暗的楼道之中，脱掉外套的温婉觉得有些冷了，朝着高欢那边靠了靠。
明明楼道外是哗哗的嘈杂冰雨，但温婉好像还是听到了高欢的心跳声，那样急促，那样的炽烈。
“高欢同学。”温婉忽然开口道。
“怎么了。”
“你长得真好看。”温婉笑着，脸庞在黑暗中变得明媚起来。
“嗯？”高欢笑了笑，看着雨幕中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说道，“不应该是很香吗？”
“啊？”温婉疑惑地挠了挠头，白皙小鼻子蹙起，弯曲出可人的弧度，“确实是也很香啦。”
高欢忽然侧头，眯起眼睛：“你喜欢我？”
“啊？！”温婉震惊地张开小嘴，连忙挥手辩解，显得欲盖弥彰，“你，你误会了，我，我没有……”
高欢笑着看向温婉，眼神却意外的平静。自己的同桌此刻脸嫣红的像是要滴血，她看着高欢促狭的表情，忍不住跺了跺脚。
“可以扶我过去看看爱德华的尸体吗？”
“哦，好……”温婉搀扶起高欢，打着伞慢慢走到爱德华的尸体前。
高欢拄着刀站立，在温婉看不见的地方，他面无表情。
下一刻，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高欢疼得抽了抽脸，低头看去，一只原本素白的手沾着鲜血，穿透了他的腹部。
搀扶着自己的女孩放开了高欢，感受着温暖与芬芳再次被冰雨覆盖，高欢强撑着没有倒下，拄着刀转过身。
不远处，温婉站在那，大雨淋湿了她的衣服，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彰显出少女可人的身姿。
“对不起啊。”温婉笑着道歉，“圣杯属水，代表了谎言。”
高欢扯了扯嘴角，想笑没笑出来。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却如阳光般动人。
温婉侧着头，双手负在背后，眨巴着眼睛，说道：“你好像不怎么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高欢说道。
“你知道是我？”温婉好奇道，沾着高欢鲜血的手抬起，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
“本来不知道的，只是不确定而已，但现在知不知道都好像没有关系了。”高欢看了眼腹部，那里的伤口实在太大，连流芳都快止不住鲜血了。
“呐，我师傅曾经和我说过，怪物之间难免会互相吸引。”高欢看着温婉平静地开口。
“说实话，第一次见面我就被你吸引了。”
“你是在对我说情话吗？”温婉咯咯的笑着，娇俏动人，眉眼弯成柔和的弧度，好像真的很开心。
“别开玩笑了，我对小女孩没兴趣，你本来都不可能吸引我的，但我不确定，所以我才怀疑你。”高欢面无表情的开口。
温婉面上的笑容慢慢隐去。
“我师傅说过，向恶魔出卖灵魂的人才会变成恶魔的仆从。”高欢看向爱德华的尸体说道，“所以你才是‘假面’，他只是你的侍从吧？”
温婉背着双手，绕着高欢慢慢走着，颔首道：“原来你都想到了，所以刚才才会对我说‘不应该是很香嘛’。”
“可是，你都知道了我是假面，那么为什么还不逃，反而故意说谎接近我呢？”温婉侧头问道。
“笨蛋。”高欢在大雨中轻笑着，“说谎谁不会啊，因为我在拖延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