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的感觉刚刚升起,他便感到不妙,接着便是一阵寒意袭来,让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再不敢动弹半分。
孙姓武者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头,果然看到那泛着寒光的刀刃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未开刃的那一侧,正抵在自己颈侧动脉处,那股冰凉之意便从那里传来。
两人所在的擂台中一片安静。
“是我败了。”孙姓武者缓缓拿开架在脖颈处的横刀,后退一步道。
没有什么可以狡辩的,所有人都清楚,若这是真正的实战,那么这位武者的头颅已然落地。
不甘吗?
肯定是有的。
孙姓武者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何没有在那一击之中倾尽全力,或许那样,自己尚能有一丝战胜对方的可能。
可是他也知道,这种可能亦是微乎其微,自己同那少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不只是单纯的速度与力量,而是真正的境界与技法上的、实打实的差距。
说完,他亦冲擂台上其他人一一抱拳,然后在一众复杂的目光中,跃下擂台,向着指定的位置行去。
......
若是放在其他时间,夏长风这一手绝对能赢得一片惊叹,可是因为之前那紫衣武者以一敌五的战绩太过震撼,反倒衬托的夏长风此战有些稀松平常。
但是一般人看不出,不代表擂台上的人感觉不到夏长风带来的压迫,不代表一些隐宗的弟子看不出,更不代表那高高的楼阁之上、那群眼光毒辣的宗师们看不出。
“好精妙的刀法!”花馨微微讶异,她刚刚才说过这些武者在这个年岁不可能领悟太过精妙的招式,可是这才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被这个凭空出现的少年武者打破了去。
虽然在她的眼中依然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不足,但是她毕竟是一位宗师,若是连她都看不出破绽,那对方恐怕就不只是宗师而已了。
就像是写字作画一样,看骨而不看表,夏长风所展露的刀法已经初具风格,只待日后慢慢打磨便可臻至化境,到时又是另一番光景。
这也是台上这些宗师们为之侧目的原因。
冯老眼睛微微一眯,看看场中持刀而立的少年,再看看一旁明显没有多少讶异的澜师,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澜师虽然面色相对平静,但内心的讶异却一点不比他们少,可以说夏长风这一手刀法是澜师亲手调教出来的,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到夏长风竟然能有如此悟性,在短短的时间内便能摆脱模仿,向更适合自己的路数内化而去。
一味的模仿可能让你成为高手,但决不能让你成为真正的宗师,没有自己的理解,没有自己的招式,何来宗师之谈?
但夏长风却是在自发的在感悟、在钻研、在开发,这便是成为宗师的潜力!
这就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重瞳吗?
澜师目光如炬,炯然的盯着那挺立在擂台之上的瘦削身影。
......
且不管其他人作何感想,擂台之上的对决从未停止。
夏长风之后,其余四人也分别战过,最终只留下来三人。
到了这种境地,又有了新的难题,好像谁先对战都会吃亏一些,因此除了夏长风之外的另外令人颇显犹豫。
夏长风见状道:“两位兄台,不如我来做这个庄家,我先来战,若是胜了,那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若是败了,就依规矩自行退出。”
其余二人也已经能感受到实力上的差距,他们二人赢得并不算轻松,因此对夏长风更加的忌惮,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断无退缩的道理。
二人之中,有一人眼神躲闪,显然不想过早的与夏长风交手,能拖一时是一时。
另一人见他如此,干脆道:“我先同你战吧。”
早打晚打都是打,怕个什么!
夏长风颇为欣赏对方的行径,但是并不代表他会手下留情。
依次交手后,夏长风均只用了一刀便战胜了对方。
三刀,三胜。
虽然不及先前紫衣武者来的震撼,但是依旧展露出非凡的实力,更何况夏长风年岁还不及对方。
......
这次的考核淘汰率极其之高,因为六进一的缘故,所以直到日落之时,原本上千人的队伍最后只留下了两百余人。
至此,隐宗的考核依旧没有结束。
每十年,招收一百弟子,而这一百人,必须是天才中的天才,是真正有实力者,这是隐宗的规矩。
显然,比起一百人,还有另一百人要再次被筛选出局。
今日经过两轮的苦战,所有参加考核的弟子也已然筋疲力尽,而隐宗也将下场考核定在了两日之后,考核的方式也是简单粗暴,依旧是对战。
是夜,夏长风等一干在今日获胜之人被安排进了指定的住所,而至于落败之人,也已赶在天黑之前被送了回去。
西侧观礼台上都是达官富人,他们各自的家族都有年轻强者前来参加考核,其中多半都进入了下一轮的考核,被淘汰掉的倒是少数。
而像夏长风这样,从底层出身的人倒进去的不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对此夏长风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比起那些世家子弟,他们这些没有家族背景之人的修炼资源显然要差上许多。
别人或许自幼有名师教导,加之各种药材灵药的辅助,实力强劲倒也是理所当然,但夏长风并不认为自己会比他们差,或者说他并不认为他们这些少数没有背景的武者会比那些世家子弟差。
因为夏长风再清楚不过,他们这类人能够走到这里,通过这一轮的考核,每一步都饱尝了辛酸的汗水,甚至是血泪,就像澜师曾说的那些天资稍差的修道者一样,他们目标明确,心志也更加坚定,为的不过是与天争命罢了。
夏长风坐在桌案前沉思,并无一丝睡意,因为在自己离开之时,他下意识的向阁楼方向看了一眼,凭借着过人的眼力,他分明看到澜师特意看了自己一眼,颇有暗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