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诗霜有洁癖。虽然岛上条件有限,但她尽可能每天都会洗两次澡。
不然白天气温太热,走在外面就跟蒸桑拿一样。
洗完澡她就过去陆星剑家。
夏夜的晚上蝉鸣不断,海浪声由远及近。
黑沉沉的夜,像掉进了神秘的寂静里。
陆星剑打开门,鼻腔间闻到淡淡的幽香,心跳平白漏了半拍。
“你洗澡了?”
“是啊,今天太热了,一路走回来流了不少汗,身上黏答答地受不了。”许诗霜换拖鞋进屋。这双玫红色的塑料凉拖鞋还是陆星剑后来特地去后勤部拿票兑换的,刚好是她的鞋码。
只是鱼嘴的鞋形太丑。直男的审美令她无力吐槽。
“诗霜姐姐!”谢烨霖一下蹦跶过来,刚要像一只小狗欢快扑到她身上,被陆星剑盯了一眼,双脚连忙急刹车。
许诗霜笑了笑,上前摸摸他的头道:“今天学习成绩怎么样?”
“我是全班第一!”谢烨霖昂起头骄傲道。
“哦,真的?”许诗霜有些惊讶。因为岛上的军属小学看着小,其实容纳的学生可不少。那些高级军官子弟个个从小受到良好培养,成绩都不错。
谢烨霖要在这群小天才中杀出重围可不容易。
“你语文成绩也是第一?”她问。
“对的。”谢烨霖点头。
“行了,吃饭吧。”陆星剑把汤勺摆好喊他们。
今天有体育课,谢烨霖运动过后饿坏了,扒着饭吃得呱呱香。
许诗霜看着他津津有味的吃香,也下意识多吃了小半碗饭。
吃过饭,谢烨霖就很有眼力见地拎着小书包上楼去了。
许诗霜叫住他,“你上去干嘛?要写作业可以在楼下写,一会你爸就把饭桌收拾出来了。”
“我…我想自己单独待会。”谢烨霖说得振振有词。
许诗霜却仿佛明白了什么,摇头失笑。
“人小鬼大。”她嘀咕。
很明显,谢烨霖是为了给她创造跟陆星剑单独相处的私人空间。
陆星剑很快洗完碗端着一盘切好泡在盐水里的菠萝出来。
“尝尝看。”他用叉子叉了一块果肉送到许诗霜嘴里。
“唔,好甜。”许诗霜嚼了嚼咽下去,有些惊讶:“你从哪里弄到的菠萝?”
陆星剑倒更惊讶她竟知道这种稀有水果的名称。要知道菠萝在内地可谓是闻所未闻。
“隔壁岛上有人种,我跟后勤部要来的。”他道。
许诗霜边吃边道:“那是不是还有人种香蕉?”
陆星剑:“你怎么知道?”
“猜的。”许诗霜心想这几样水果都是对岸最拿得出手的出口货,显然此处热带地理环境天生适合种植。
“累吗?”在她吃水果的空隙,陆星剑自发地走到她椅子身后,给她肩膀按摩。
许诗霜:“还行。”
“对了。”她想起什么,扭头道:“听招娣说今天你跟江宽去码头接文工团同志了?”
“嗯。”陆星剑顿了一下,道:“文工团表演在明晚,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
“行啊。”许诗霜点头答应。
陆星剑略一思索,问她道:“你为什么要打听齐春娇同志?她确实是在此次文工团女兵表演名单中。”
“我说了我做了个关于她的梦,你信吗?”许诗霜一本正经。
“什么梦?你说说。”陆星剑挑眉。
“就是……我梦到她把你五花大绑,给你下药,想强上你,怀上你的孩子跟你结婚。”许诗霜把剧情里会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下。
“一派胡言!”陆星剑果然皱起眉,同时面色一肃,道:“下次不要说这种话了。”
许诗霜假装害怕地缩了缩身子,蜷在椅子上委屈道:“我就是担心嘛,那个梦实在太逼真了。”
陆星剑不自觉放软了语气,低头哄她道:“乖,这只是一个梦,假的,不可能会发生。”
就是在旁人听来也觉荒谬。
堂堂特种兵陆营长,怎么可能会到被一个女人算计强来的地步?
许诗霜:“那万一,万一发生这种事怎么办?”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透着几分自己似乎都未察觉的惶恐。
毕竟他们上回就在许家村被下了药。
陆星剑感觉她可能是因为此事留下了心理阴影,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做这样不切实际的梦。
“没有万一。”他放在她肩上的手骤然收紧,声音透露着令人宽心的笃定:“不会发生这种事。”
“嗯,我觉得也是。”许诗霜想了想,道:“但你还是要小心她。”
陆星剑:“嗯。”
其实他对那个姓齐的女同志压根没有任何印象。要不是许诗霜提了几次她的名字,他也不可能会记住。
许诗霜拿起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无意识地把玩。他的手很宽大修长,虎口上有一片粗糙的老茧,那是常年握枪所致。她摩挲着他手上的老茧,摸得特别起劲。
他喉结滚了滚,嗓音沙哑,低低地吐出一个字。
“痒。”
“你怕痒呀。”许诗霜玩心大起,又开始继续变本加厉地逗他的手。
好像他粗糙的大手,是什么好玩的玩具。
陆星剑由着她玩够了,才收回手淡淡道:“别胡闹。”
语气是冷淡的,紧抿的薄唇却溢出微微笑意。
好似严冬乍暖还春。
“这就叫胡闹了?”
“嗯。”他低沉地应。
许诗霜仰头看他棱角分明堪比男模的深峻脸,感觉自己就像纣王,而陆星剑是男版妲己。这般男色在前,谁还顶得住。要换作21世纪的现代,陆星剑这张脸随便拍几张照片放到网上,分分钟爆火成为男神的程度。而且谈了也快一个月对象了,不能亲不能抱的,最多摸摸手……
许诗霜寻思自己也不是这么纯爱啊。
她上辈子都寡了那么久,这辈子好不容易谈了个极品帅兵哥可不想继续当寡王。
可是这个年代的女生也不能太主动,最好是以退为进。
她看了眼手表,道:“时间也不晚了,我先回宿舍了。”
“嗯,我送你。”陆星剑道。
她站起身,右脚却一下没站稳好似崴了一下,身子像摇摇欲坠的灯塔往旁边倾斜倒去。
陆星剑立刻俯身去扶她,没想到许诗霜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抬起头,两人的嘴唇就这样轻缓擦过。
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
陆星剑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