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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营养不良,很多南方男人普遍都只有一米七甚至更矮。
付悦明已经觉得自己很高了,然而在眼前这个高冷兵哥前,还是只能仰着头。
对方身上压倒性的气势,和沉着的威严目光,令他不寒而栗。
况且……人家肩膀上两排金灿灿的军章,那可是年轻有为的最佳显赫。
许诗霜靠在兵哥怀里是那么的小鸟依人,她从来没有对他露出过如此灿烂的笑颜。
就在这一刻,付悦明感觉自己被比下去了。
男性自尊心受到一阵不小的打击。
“你,你们什么时候处的对象?”他喉间艰涩。
许诗霜继续浅笑:“不好意思付医生,这是私人隐私,不便告知。”
“那行,我祝你们幸福。”付悦明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一个人,当即自嘲地笑了笑,转身黯然离开。
而就在他走后,许诗霜立刻松开了陆星剑的手臂。
傍晚昏暗光线下,她并没有注意到陆星剑整个人也还是僵硬恍惚的状态。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他哑声问。
许诗霜拍了下他健壮的手臂,像对待哥们似的道:“别介意,我拿你当下挡箭牌。”
陆星剑倒不介意。
只是方才冷不丁被她这样一喊,他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厉害。
而且温香软玉在怀,她又朝自己笑得那样清甜……那一刻陆星剑只感到天都亮了。
她就像一束温暖的微光,照亮了他的全世界。
他只恨自己是根木头,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对她的感情有多强烈。
“那个男的是谁?”陆星剑嗓音十分低沉。
“是我在诊所上班的同事。”许诗霜解释道,“他追了我挺久的怎么说都没放弃,今天谢谢你了。”
“嗯。”陆星剑也没问她为什么不直接公开自己已婚,只淡淡点了下头,便上前把她从停车棚里推出自行车。
许诗霜侧头看他,夕色黄昏下,他的侧脸映着光,轮廓清晰俊冷。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道。
陆星剑又不骑自行车,按理来说不会出现在停车棚这边。
“路过。”他言简意赅。
其实他早就在墙角后站了许久了。
“不是,你部队在苏市,怎么会来望城这边参加活动?”许诗霜发出质疑。
“我是望城人。”陆星剑淡淡道。
陆星剑没说出口的是,这倒真是巧合。
其实一开始上面通知要遴选军人去加入活动时,他并不想参与。
后来得知是去养子所在的学校,他就同意了。
因为觉得自己对谢烨霖的关心太少,没想到竟会在看诊现场遇到她,又一次控制不止,怦然心动。
这是他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
陆星剑花了点时间才适应。
“行吧。”许诗霜咂了咂嘴。
毕竟走剧情嘛,总要给男女主制造邂逅偶遇的机会。
而她,就是那块垫脚石加爱情多巴胺的催化剂。
总之,也是蛮无语的。
她握住自行车把手正想骑车离开。
“你今天很漂亮。”陆星剑突然说了一句。
许诗霜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旋即笑道:“谢谢,不过我觉得我每天都很漂亮。”
“是…你已经够漂亮了。”陆星剑踟蹰着看她脸色说道,“所以,我认为你没必要去黑市买口红。”
许诗霜表情一下就变了,指责道:“你窃听我!”
“没有,是我的警卫员经过你和你的朋友身边,出于警觉和提醒目的于是回来告知我,希望你可以理解。”他低声解释完,又忍不住道:“你一个人女孩子,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真的很危险,我们只是出于对你的安全担心。”
许诗霜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不过……
“我朋友在那边有熟人。”
“有熟人也不行。”陆星剑皱眉道,“你要买什么口红,我去给你买。”
许诗霜有些无奈,“我就好奇想去看看不成吗?我会保护好自己安全的。”
其实这两年政策越来越宽松了,运动也不像之前闹得那样大。
在大城市里,人们去黑市地下交易其实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家商品粮一定够吃。那要是孩子嘴馋了想吃水果,或者家里媳妇生孩子坐月子急需补充营养,供销社买不到东西怎么办?
很多工人,哪怕是在政府上班的家庭,也不敢说自己从没用过特殊方法购物。
陆家是因为陆兴泰是首长,有专门的警卫员帮忙采购,衣食住行份额样样不用操心。
所以陆星剑这个小少爷估计从小没体验过什么人间疾苦。
这要是普通家庭,每个月难免都会硬着头皮去跑两趟黑巷子。
陆星剑:“那我陪你去。”
许诗霜反道:“可是你要回部队啊。”
而且就他这一身军人气质,浩然正气掩都掩不住,等下一进去人都被他吓跑了。
陆星剑抿了抿唇,道:“我有休假。”
许诗霜无语,“我总不能等你休假再去吧?你几个月才休假一次,我得等到猴年马月。”
陆星剑就又沉默了。
过了半晌,见她要走,他拉住她的袖子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许诗霜看了眼前面,有人来了。
“你晚上回家说不成吗?”
陆星剑:“我晚上就要跟他们回部队了,不回家。”
“行吧。”许诗霜推着车跟他走到另一片无人的空地青石台阶边上。
天色还未完全漆暗,但月亮已经出来了。深蓝的天空织交着霞红,美得就像一幅画。
“你有什么话快说,我一会还要回家吃饭学习呢。”许诗霜催促道。
陆星剑低头看她,莫名有点紧张。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和一枚五星红旗徽章递过来,道:“这里面有我这个月的奖金,三十五元。存折在我妈那,我已经叫她回头给你了。然后我已经跟上面通报过,以后每月津贴直接汇到你账上,你可以凭借挂号单去邮局领取。假如有一天我出了事,你也将是部队抚恤金发放的第一实际受益人。”
“你,这什么意思?”许诗霜愣了愣。
他这一下给她整不会了。
陆星剑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像在宣布某件家国大事:“许诗霜,我喜欢你。”
许诗霜:“???”
这么直接的告白在这个时代称得上非常露骨了,她没想到有一天竟能从陆星剑口中听到。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脑仁疼,再次耐着性子重复道:“如果你是要为上次的事负责,那么我告诉你,大可不必。”
“不仅仅是为了负责。其实早在那夜之前,我就想告诉你,我对你已有了超越革命同志的感情。”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软,甚至带上了几分恳求:“许诗霜,我想跟你过一辈子,我们能不能不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