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穆何修喝醉了走到那个小池塘里被淹死,到时候她那苦命的公主不仅要遭人议论,还得守寡。
“没事,我们先在附近看看吧。”
顾意浓已经猜到了这狗男人为何无故爽约,肯定是被段倩芸叫走了呗。
这段倩芸也是,她现在可是第三者耶,还胆子这么大,也不怕翻车。
很快她们便逛到了西南角的小花园中,顾意浓见状便让曦芷等人退远了些,自己朝着那八角小亭走了过去。
临近时她便看到穆何修和段倩芸两人正月下相拥好不浪漫,她冷笑了一声只觉得这两人胆子真是出奇的大。
整理好表情过后她便故意弄出了一些声响,果然穆何修抬头朝她看来,借着月光他将她眼中绝望和破碎看得无比清晰。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眼眶里满是晶莹的泪,没等他说话她便捂着嘴转身离去。
发觉他有些奇怪的段倩芸松开了手,“怎么了?”
“没什么,你先回去吧。”
段倩芸不知道为何穆何修的态度忽然冷了许多,“你不送我吗?现在已经很晚了耶。”
她如往常一般撒着娇,其实她所谓的送便是她的马车在前面,穆何修跟在后面而已。
“太后让我在宫里住两日,你不是不愿意吗?我得去找一下顾意浓,让她去说。”
段倩芸犹豫了一瞬便答应了下来,“好吧,那我先出宫了。”
说完她又把自己今日得来的玉佩系在了他腰间,“这个给你。”
“这是你赢来的,我不能要。”
“哎呀!我就是觉得它很适合你,再说了……你我之间的关系送一枚玉佩怎么了?”
看着她满面羞红的模样穆何修不知为何没了心动,只是着急的想去找顾意浓,他害怕她出事。
“好,我会好好保管的。”
穆何修将她交给了伺候的侍女便四处寻找顾意浓,找了许久才碰到了曦芷。
“你家公主呢?”
“公主?公主去找你了啊!”
曦芷说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公主不见了?!”
穆何修紧紧抿着嘴巴没说话,错身离去继续找人,曦芷气得恨不得杀人,但眼下还是找公主要紧。
很快皇宫里便多了许多移动的火光,大家三三两两的在各个宫室里找人,陆陆续续找到后半夜也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就在穆何修不知该怎么办时忽然听见旁边的假山后有抽气声传来,待他过去时便见她蜷缩在一起,小小的一团很是可怜。
他一下子便卡了壳,方才准备好的各种安慰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能走到她旁边安静的陪着她。
许久她才把自己的头从膝上抬了起来,往日里月牙弯弯的眼睛此刻已红肿一片,他原以为会等来他的质问,却不想女人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然后笑了笑。
“你……”
“所以段倩芸就是你说那个可以唤你阿修的那个人吗?”
穆何修忽然觉得嗓子有些火辣辣的疼,他逃似的避开她的灼灼目光,点了点头。
“是。”
说完他便有些后悔,觉得这样是不是太过残忍,方才她在大殿中所做的诗,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可他们不过认识几天,她真的喜欢他吗?
穆何修在心中天人交战,并未看到顾意浓眼中闪过的冷意。
她微微垂目掩下眼中精光,声音越发娇弱,“我知道了……”
穆何修想安慰她却不知该怎么说,就在他好不容易想到几句说辞时,顾意浓突然道:“我、我很抱歉,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你们不能在一起?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不是你的错!”
穆何修已然忘却先前对她的厌恶和责怪,现在反而觉得是自己害了她。
“不,是我……要是我不嫁你就不会这样了。”
不知为何他听到这句话时心脏一揪,喉结滑动却又无话可说。
“所以……所以以后我会想办法让太后娘娘同意我们和离。”
“什么?!”
穆何修完全没想过她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我让你们相爱却不能相守,真的很抱歉。段小姐是个好姑娘,她比我好太多了,你们两个很配。”
她顿了顿,脸上的笑容越发勉强,穆何修看得揪心无比。
“可你一个女子,如果和我和离的话……以后该怎么办呢?”
“没关系的,太后娘娘待我这般好,和离后我就守在她身边……”
说着说着她忽然掩面而泣,瘦弱的肩膀微微颤动,看着无助而绝望。
“我没事了,你先出宫吧,我、我会和太后娘娘解释的。”
穆何修的身体僵了僵,眼中划过一抹震惊,“你、你听到我和倩芸的话了?”
所以那个时候她还没走,所以他真的很残忍……
顾意浓没有回答他,可沉默就是最准确的回应,穆何修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了。
“那……多谢了。”
他慌忙逃离,却忽然听见女人嘀咕了一声,“其实如果嫁的人不是你,常伴青灯古佛又何妨呢……”
穆何修脚下一僵,可还是毅然离去。
他要对段倩芸负责,他不能让她失望更不能辜负她,所以很抱歉……
“宿主他走了。”
顾意浓闻言眼泪瞬间收起,方才还伤心绝望的脸此刻已然冰冷一片。
它家宿主确定是修仙大佬而不是电影大佬吗?
“宿主你真的要和他和离啊?”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不是吗?”
顾意浓拍拍衣裙走了出去,又去寿安宫给窦氏赔不是。
“所以你告诉哀家,你为什么哭了?”
窦氏心疼的不行,顾意浓虽然不是她的亲孙女,可她和她奶奶说是闺中密友不说,顾意浓也是她这些年闲暇生活中唯一的慰藉。
不然她一个老婆子可能就只能去佛寺礼佛打发时间了。
“没、没有的祖母,你看错了,我就是小飞虫进了眼睛。”
窦氏闻言神情微沉,“那穆何修呢?他没去找你?”
“找了的,他有事我就先让他出宫了。”
窦氏闻言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