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怔了怔。
好像也对。
输给陆白丢人吗？一点都不丢人。
毕竟陆白是C·PH的队长，整个职业生涯保持全胜记录，他那么厉害的人，赢了他才不正常吧。
温暖说得没错，但春风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有人不会输，有人赢不了。”他说：“或许这就是差距吧。”
烤肉已经上全，温暖慢条斯理地烤着，一抬眸见春风若有所思的模样，夹了块肉给他。
春风看了一眼，没动筷子。
“吃啊。”温暖说：“你不是要吃烤肉吗？”
春风这才拿起筷子。
温暖又说：“要不你带我打游戏吧？”
春风差点一口肉卡在嗓子眼里噎死。
“你开什么玩笑？我带你打？”
“陆白咱们三排啊。”温暖说：“我之前和C·PH的其他人玩过。”
春风惊讶：“你？真的假的？”
“陆白拉的，那是我第一次和陆白一起打排位，在此之前巅峰赛撞到了，他宁可自己拿两个蓝都不肯给我一个。”
春风挑了下眉，“队长那么厉害，带你飞不就好了？你拿什么蓝？”
“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游戏，他带飞是他的事，我也要游戏体验。”温暖说：“把蓝给我，我也可以带飞啊。”
春风不以为然：“能赢不就好了？”
“你们打职业的，是不是都觉得，输赢是评判一切的标准啊？”
“不然呢？”春风一边吃着肉一边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不为了赢，打什么职业？”
温暖反问：“你打职业就是为了赢比赛吗？”
春风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
“这样啊。”温暖说：“我觉得陆白不是。”
“那是什么？”
“他喜欢。”温暖又给春风夹了块肉，“他那么喜欢电竞，这么热爱这个行业，你看就算退役了，他还是在研究游戏。”
春风夹肉的动作僵了一瞬。
“我觉得你之所以打电竞，去当职业选手，也是因为喜欢吧？”
温暖像是没看到春风的僵硬一样，径直说道：“如果不是喜欢到了极致，是不会想要在某个领域站上巅峰的，我没说错吧？”
春风被温暖的话狠狠噎住了。
他是为什么来打电竞？
他一直都是C·PH年纪最小的成员，就算现在当了队长其实他在队里的威信也不是很高，一是因为他年纪小，二是因为他虽然厉害，但在C·PH这样的队伍里，他的厉害也就显得没那么厉害了，所以就算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怎么陆白走后这个队长就落在了他身上。
他一直都是陆白的粉丝，来打电竞好像也是因为崇拜陆白……那最一开始呢？
他打电竞的初衷是什么？
春风仔细想了想，他觉得温暖说的没错，还是因为喜欢吧。
因为喜欢电竞，所以满腔热血的冲进了这个世界。
“就算是因为喜欢才会去选择当职业选手，一直输的话，也没什么意义吧。”
春风的情绪有点低落。
温暖瞥了他一眼，又问：“那你会一直输吗？”
春风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难看了，“当然不会！”
“那不就行了？”温暖说：“你年纪还小，未来有许多种可能，你急什么呢。”
春风原本难看的脸色又是一僵，他盯着温暖看了半天，说了句：“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不算是夸奖的话，但也没有什么恶意。
温暖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春风也就不说了。
两人快吃完的时候陆白打来了电话，他问两人在哪里吃的什么，还说让他们等一会，他开车过来跟他们一起回去。
去结账的时候春风站在温暖身后，被两个女孩子认了出来。
春风用力把帽子往下压了压，遮住自己的脸。
两个女孩子站在一起，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两人认出了春风，但又不敢完全确认，所以围在一起说话。
“那个是C·PH的春风吗？”
“我看着好像，但是他们不是应该在打比赛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能只是有点像吧，不过春风不是被禁赛了吗？”
“我也听说了，因为他自从当上C·PH的队长，C·PH一场比赛都没赢过，之前白神在的时候，可是一场都没输过，这对比也太明显了。”
“其实我觉得春风不适合当队长，让白神当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会轮到他呀？”
“不知道，可能这里面有什么内幕吧，就是类似于‘潜规则’的那种？不过不行就是不行，他输了比赛也是事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着呢。”
“现在是被禁赛，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踢出C·PH吧？”
“那也太可怜了吧？”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嘛，要不是他一直输，C·PH的名声也不会……”
两个女孩子原本只是小声在谈论，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也不知是不是故意。
她们那些话春风自然也听到了，他又用力按了下帽子，甚至下意识低下了些头。
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如同刀子一样狠狠刺进他的胸口，他是生气，但更多的是难过和无力。
就算她们在嘲讽他，可说的也是事实，如果是别的事，以春风的脾气，肯定早就冲上去揍人了，可唯独这个他没办法。
他甚至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他能说什么呢？他确实没资格当C·PH的队长，也没资格再打职业了。
他只会输。
如果陆白还在C·PH，如果他还是C·PH的队长，那这一切就不一样了，陆白肯定不会输，C·PH也不会从S组跌下去，他好不容易带起来的C·PH好像就这么被他毁掉了。
春风难过极了。
就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怀疑自己可能根本不适合打职业，或许他应该放弃。
春风正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就听到温暖说：“你们是C·PH的粉丝吗？”
春风愣了一下，微微抬头，发现温暖结完账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到了那两个女孩子身边，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春风被温暖的行为吓到了，想要上前拉走她。
已经，够丢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