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有瞬间的恍惚。
不知怎么她把此刻站在那里的陆白和几年前的陆白重叠，仿佛冥冥之中时空交错，一下子就把温暖拉回了当时那场比赛。
那个时候他还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如此的意气风发。
他从来不会把队服的拉链拉到最上面，永远都把袖口微微提起，举手投足间透着的漫不经心带着几分专属于强者的自信，他喜欢挑眉，带着属于那个年纪的轻狂和傲慢，他眼中熠熠生辉，里面仿佛有着星辰与大海。
他走在最前面，他是C·PH的队长，也是整个战队的灵魂人物。
他站在舞台中央，无比的耀眼。
温暖觉得，她可能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幕。
“我没看错吧？是白神吧？”秦卿儿拉了拉温暖，似乎是在向她确认。
温暖被秦卿儿的话拉回思绪，看着站在那里的男人点了点头。
“是他。”
陆白显然也看到了温暖几人，他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和身边的男孩们说了些什么就朝几人走了过来。
“对了，因为我们王者荣耀一队的队员都在外面打比赛，所以现在在这里的都是二队，至于这位——我想你们一定听说过。”
前面的人说到这里，底气好像突然就变足了一些。
“这位就是我们王者荣耀C·PH的前队长，世界第一的打野BAI。”
陆白已经走到了几人面前。
温暖已经见惯了西装革履的陆白，可是此时此刻在这里看到，还是心下狠狠颤了一颤。
她总觉得，陆白还是更适合那件队服。
秦卿儿直接看直了眼。
“我不是在做梦吧？”
程东野瞥了她一眼。
那边的人凑到陆白耳边小声解释道：“是程氏集团的少爷，今天来我们基地实地考察一下，这可是个大客户啊，要是能得到程氏的资助，对C·PH来说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陆白哦了一声，听到那人又说了句：“幸好你在，这可是金字招牌！”
于是那人就开始对程东野说陆白有多么的厉害。
“我们BAI十一岁进青训，十三岁进C·PH，十五岁成为一队正式队员开始打比赛，直到今年退役，整个职业生涯未尝败绩，这可绝对是前无古人，至少在十年到二十年内估计也没人能超越，但是我们C·PH立志要培养出更加优秀的职业选手……”
没人理会这个人的喋喋不休，陆白站在那里，被人当着面如此夸赞，按理说他应该是骄傲又高兴的，但他脸上毫无喜色，甚至皱起了眉头。
他问温暖：“你怎么在这？”
“就……碰巧过来了。”温暖反问他：“你不是说你出差吗？”
陆白挑眉，“有问题吗？”
“……”
“没问题！”秦卿儿有些兴奋地说道：“没想到白神你会在这里，是我拉着暖暖一起过来的。”
陆白哦了一声，又说道：“他们在打，你们小声一点。”
秦卿儿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发出声音。
“怎么，你们认识吗？”带温暖他们进来的人看了看程东野又看了看陆白，有点疑惑。
陆白随口说了句：“不仅认识，还很熟。”
那人的眼睛顿时一亮，忙对程东野说：“程总，那你们就随便看吧。”
他又对陆白招了招手，“BAI，你过来一下哈。”
陆白跟着那人走到了一旁。
秦卿儿忙拉着温暖说：“暖暖，我们快过去看看，白神不是说他们在打游戏呢吗！”
温暖说了声好，被秦卿儿拉着忍不住扭头，只看到陆白正听着那人说话，眉眼间似乎有些不耐烦。
温暖收回视线，已经被秦卿儿拉到了王者荣耀C·PH二队队员身后，他们正好在五排。
秦卿儿小声说：“我还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看到过职业选手五排呢。”
程东野也跟了过来，看了一会说道：“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秦卿儿白了他一眼，“你搞得好像你有多厉害一样。”
“我不厉害吗？”
“你再厉害也没有职业选手厉害啊。”
“拜托，我们在打游戏，你们不要吵好不好。”坐在那边的男孩抬起头，语气略带不满。
秦卿儿忙说道：“不好意思啊，你们打，我们尽量不说话。”
秦卿儿瞪了程东野一眼，程东野冷笑：“你们打正式比赛的时候，现场可是会吵闹更多，这你们就受不了了？”
“喂，程东野！”秦卿儿继续瞪他。
“无所谓啊，反正我们只是二队。”另一个小男孩说：“有一队在，我们又不可能上场。”
“你别说这种丧气话了行不行？”
“二队怎么了，你好好训练，变得厉害，把一队的人踢走不就好了吗？”
“那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一队的人，青天是对抗路的神，宵宵和星河的射辅组合基本无敌，阿有是王者荣耀唯一一个拿下中路全英雄国服的人，春风可是接替BAI的新队长！你倒是说说，把谁踢出去？”
此话一出，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甚至有人扔掉手机，游戏也不想再打了。
“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还留在这里浪费时间做什么？”
“你们别这样啊，还是要好好训练的……”
有人站起来就要走。
秦卿儿急了，忙打了程东野一下，“都怪你多嘴。”
程东野不置可否。
陆白走了过来，见他们没在打，皱眉，询问：“不是五排呢吗？”
“不想打了。”站起来那人说完越过陆白就要走。
陆白一下子拦住了他，对方却好像一下子就被点着了一样，对着陆白就吼：“你一个已经退役的人，干嘛还要管我们的闲事？”
陆白冷冷地看着他。
“是你自己选择的退役，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管我们做什么？”
“喂，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秦卿儿听到有人这么说陆白不乐意了，正要上前，却被温暖一把拉住了。
秦卿儿不解：“暖暖？”
温暖对秦卿儿摇了摇头，只说道：“他能处理。”
陆白看着有些暴怒的小男孩，扯了扯嘴角，冷着脸开口：“就这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