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清野跟着云音走入暗道时,许研书也已回到祭奠园的房间中。
一进屋,他随手脱下西服外套,将其轻轻一扬,任其落入突然出现在它下方的白色魔法阵中。
他向着一侧的沙发走去,手上还在解着内里白色衬衫的扣子。
侧身一躺,他将右手手心搭至眼前,口中深深叹出一口气。
他的房间比林清野的宽敞些许,却未堆放太多的家具,整个房间冷清无比,连灯光都十分灰暗。
他们从天使族圣殿回来时已然是深夜,他卧室中的窗户半开着,夏夜的风徐徐拂来,穿过卧室,来到客厅中,划过他白色的发。
窗外依旧是祭奠园特有的静谧之气,每每到夜晚,祭奠园的一切就好似陷入深眠。
许研书轻轻将手从眼前移开,他缓缓睁开眼,注视着天花板。
幽红的瞳中倒映着银色的水晶吊灯,眉头微蹙,在微弱的一呼一吸中,他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他就这样一直盯着天花板看,直到屋外传来开门声。
这一声,将他的思绪拉回,听着隔壁屋惊讶的声音,他站起身,轻轻合眼,身上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服裤瞬间便变为皮质黑色机车骑行服。
他伸出手随意一伸,一个白色魔法阵浮现在他手前,他从中拿出一个黑色头盔将其抱在怀中。
抬头轻望,屋中的灯霎时间全然熄灭。
他慢步走出房间,轻轻将房门关上。
看着一旁写着“林清野”三字的房门,他淡淡摇摇头,转身走在漫长的楼道中。
走下楼梯后,他正巧碰上全身披着黑色外袍的一行人,他们正是此次圣殿任务中的那几个同伴。
听到脚步声的他们齐齐抬起头看着许研书,双方对视后,互相轻轻点点头,便各自离去。
随后许研书走到祭奠园正门口,抬起脚尖轻点下地面,巨大的白色魔法阵浮现在他前方的地面上,一辆纯黑色重型机车从中渐渐浮起,他不紧不慢的戴起头盔。
魔法阵退去,他走上前,抬起右腿跨上车,左脚踢开边撑,捏住离合,将挡位调到最高。
他的双眼注视着前方轻眨下眼,巨大的传送镜出现在车头前。
他眯起眼,瞬间松开离合,驾着机车飞入传送镜中。
传送镜收起后,在夜国的某一条高速公路上浮现。
下一秒,许研书骑着机车从其中高速驶出,速度已然达到400迈。
如同一只飞射而出的黑箭般,许研书驰骋在这并无几人的高速上。
此时先前与许研书擦身而过的臻亚等人身披黑袍,走到祭奠园中一处最昏暗的古堡前。
为首的伊赛伸出手轻轻敲击着银黑色的铁门,几声敲门声过后,铁门吱呀呀的开启。
门后原本黑暗无比的空间霎那间亮起两排火焰灯。
在摇曳火焰的照射下,一条古老的石阶逐渐显现。
伊赛点点头后,一行人相继走入其中。
在他们尽数走入后,银黑色的铁门唰的一下子紧闭上。
那是一条盘旋而上的古老石阶,随着他们慢慢走向上方,身体两侧的火焰灯也逐渐亮起,为他们照耀着前方的路。
走了很久很久后,他们终于走到了尽头。
那是一张深棕色的古老木门,只有两盏燃烧着红色火焰的油灯枯枯的悬挂在门的两侧。
感受到众人的气息后,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些,一位年迈的白发男人从门后探出身。
他戴着银色框的眼镜,轻轻抬起眼皮看着眼前的人。
众人俯身向他轻轻鞠躬后,他颤抖着手将门默默全部推开。
先前门半开时,只能看到老者穿着祭奠园黑色管家服的上半身。
现在门开后,他那依靠在老式轮椅的下半身也完全露出。
是残缺的身体,膝盖以下全然不见的下半身。
他摇动着轮椅,为众人让开路。
众人渐渐直起身,陆续走入其中。
门后的世界,仿佛是与现实世界隔离开的空间。
除却望不到边的燃着的巨量黄色蜡烛,只有黑色的天边和地面。
几人走到面前不远处的一大排蜡烛前后,自然而然的站成一排,注视着眼前正在点点燃烧的蜡烛。
老者将木门渐渐合上,在木门被关紧的一瞬间,几人在同一时间齐刷刷的将身上披着的黑袍扯下。
在黑袍之下,他们都统一的穿着白色的齐地长衫。
没有任何装饰,只是最普通最常见最简单的纯棉长衫。
紧接着众人齐齐的屈膝而跪,神情凝重的注视着眼前的蜡烛。
一旁的老者默默的摇着轮椅来到众人一侧。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蜡烛。
原本还近在眼前的黄色蜡烛突然间尽数向着蜡烛后方高速移动,周围的空间快速扭曲着。
随着众人和蜡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众人的眼神便越来越沉重。
直到蜡烛的光影渐渐看不见,四周的空间才逐渐趋于平缓。
老者将视线移到众人身上,沉沉低下头。
随着老者缓缓低下头的,还有臻亚和雷吉。
众人沉默许久,老者颤颤巍巍着抬起右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众人紧闭双眼,熟练的就好似早已经历过很多次这一切。
随着老者停下的晃动的手,一团团轻轻燃烧着的火焰浮现在众人胸前。
感受到火焰的微光和暖意后,众人睁开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火焰。
老者点点头后,众人皆抬起右手,将右手深入胸口前的火焰中。
一瞬间,众团火焰身后浮出一排排黄色蜡烛,并不断的向后延伸。
而将手伸入火焰中的众人的手却并无被灼之样,可是他们的面色个个都痛苦无比。
蜡烛还在不停的向后蔓延,众人的身上都渐渐浮现出冷汗。
伊赛和铭默默忍耐着这一切,眼神坚定,而臻亚和安娜的眼眸已然红润。
身形娇小的小如,早就被疼的眼泪直流。
而恢复本体的雷吉,虽不如原先那般高大,可却也十分坚毅的忍着。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很久,直至蜡烛蔓延到看不到的尽头,他们胸前的火焰才慢慢消失。
虽然承受着巨大的疼痛,可他们却没有一人被疼痛夺去理智肆意放松,反而都更加真诚的俯身跪拜。
这一拜,长达三分钟,无人动过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