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野十分惊讶,他垂眼盯着桌上的卡牌,怀疑的想法全摆在脸上。
云音并未在意他信或不信,仅是轻道:“这里有六张牌,分别对应着你心里的六个疑问。不信的话,你翻开第一张牌,不要告诉我你的问题,由我来解释给你听。”
闻言,林清野点点头,伸手轻轻翻开距离他最近的第一层的唯一一张牌。
在噤声手势牌背的正面,是一位紧紧怀抱着红橘色凌霄花的无容黑发少女。四周的花枝缠绕在她身上,她怀中的花暗淡无光,心脏之处却隐隐散着光。
云音轻眨下眼,拿起他翻出的这张牌,将牌面贴向自己胸口处,微微合眼,面容十分祥和。
“你最在乎的那人已然逝去,可他并不认为,你所自认为的愧疚之事,是令他逝去的最真实的原因。相反,他更抱歉,自己轻易离你而去。”
闻言,林清野一愣,抚摸着猫咪的手戛然停滞,低垂的头,微皱着眉,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怀中的猫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神是那般慌乱,就好似云音揭开了他心中最隐秘的一处角落。
黑猫挺起身,将自己的头迎至他停滞悬空的手心中,一双墨绿色的眼直勾勾的望着他。
它那样平静柔和的眼神,将林清野飞出的思绪缓缓拉回。
他忽然又抬起平放在腿上的左手,摸索着伸向第二层面向他左侧的牌。
他颤抖着手将卡牌翻开,卡牌的正面,是一只白皙的手轻抚着颜色透亮鲜艳的麦秆菊。
云音轻轻睁开眼,将视线牵向那张牌。
林清野轻轻退回手,神情惘然的看着怀中的猫。
这次,云音没有拿起卡牌,仅是远远的望着。
“他会将和你有关的所有记忆,都深刻的印在他的灵魂中,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有关于你的一切,哪怕是作为已经消失的灵魂。”
音落,林清野右手紧攥,再次伸出左手,翻开第二层的另一张牌。
这次,牌的正面没有任何花和人的形象,仅有一把暗白色的华丽钥匙,被平平的摆放在一本颜色已然枯黄的书上。
云音左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林清野被她发出的动静吸引,缓缓抬起头,扬起那忧伤的表情。
云音拿起那张牌,将牌递给他,示意他收下。
尽管有些不明她的举动是何意,林清野还是将卡牌接过。
“老旧的古书,象征着深邃古老和肃穆。它透露着,你所要踏足和渗透的事物,会有很多未知和危险,它们都会阻止你前进的脚步。”
“而这把凌驾在它之上的钥匙,则是你迈向成功中最重要的武器。你拥有着可以打开任何东西的它,可你却不知道要将它用在哪里。你的迷茫和困惑捂住了你的眼睛,掩盖起你所拥有的魔盒。而你所寻找的东西,恰巧一直在你手中。”
闻言,林清野的眼神瞬间亮起来,随后他迫不及待的掀开第三层面向他右侧的卡牌。
那是一张披着黑色披风的白骨将右手手心贴在牌面上的图案,而他的左手,紧紧攥着一把生锈的镰刀。
他疑惑的将卡牌拿起来看了又看,仔细打量着白骨左手上已然生锈的镰刀。
“云姐,这张卡牌所绘制的,是死神吗?”
云音点点头,轻道:“是。”
他伸出食指,轻触着镰刀。
“可是,死神的镰刀又为何是生锈之态呢?”
他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云音。云音的表情十分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嘴角轻挂着笑意。
“镰刀是死神的武器,当他的武器生锈,代表着什么?”
面对云音的提问,林清野垂眸冥思,几秒后,他恍然大悟般应道:“是因为太久没有使用,所以他的武器不再那般锋利顺手。”
云音满意的点点头。
“既如此,你还会困惑,为何自己的力量那般弱小吗?”
林清野摇摇头,眼神坚毅起来。
“不,弱小的并不是我所拥有的力量,而是我犹豫不决的心。”
看见他此般坚定的模样,云音轻轻翻开此层的另一张牌。
卡牌的正面,是头戴王冠手拿权杖的国王。在他的身前,有着数量无脸士兵,他们拿着盾牌和武器,紧紧的将国王护在身后。
她将卡牌递给林清野,口中轻念道:“那么这张牌,你是否能够自己诠释呢。”
林清野盯着她深邃幽黑的瞳,伸出双手,接过那张国王牌。
他将卡牌放在自己身前的桌面上,低下头紧盯着那张卡牌。
沉思许久后,他缓缓开口道。
“除了那位将我抚养长大的奶奶,我没有任何亲人。那天我如往常一样去上学,我走时奶奶还跟我说,晚上会做我爱吃的糖醋丸子。”
“听到那句话时,我特别高兴。因为我们家很穷,所以平常的时候,我都尽量只吃一些野菜。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我和奶奶才有机会吃到一些肉。”
“所以那天从学校离开后,我加快步伐,就为了早点吃到奶奶亲手做的糖醋丸子。可我没想到,我见到的却是正在迈向死亡的奶奶。”
“那时我刚打开家门,就发现奶奶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来不及反应,我迅速拿出家里的急救箱,想要帮奶奶疗伤。可就在我拿出绷带和药准备为奶奶包扎时,我发现她的肉体居然在迅速腐化。”
“我从没见过那般诡异的事,我抱起奶奶,哭着求她不要走。可没几秒,她的体温,被我怀抱着的肉身,都渐渐的化成灰,从我的指缝中溜走。”
“亲眼看着她消失在我眼前,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痛哭过后,我找来家里最好的木盒,将她化作的灰装进其中,埋在不远处的森林中。那是她带着我捉鱼和摘野菜的地方,她生前一直对我说,要感激森林带来的幸福,我是由自然养大的孩子。”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奶奶发生了什么,可我还是想找到杀害她的人为她报仇。我从学校退学,开始翻阅一些记录着怪异之事的书籍。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我在一家小餐馆的电视上看到了有关祭奠园的新闻。”
“具体是什么我并不记得了,只记得与财阀有关。看着那些主持人的解说,我开始对祭奠园产生好奇,也就是在这时,我收到了一个写着祭奠园地址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