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树疯长,沁人香气飘进心间。
从见的第一面开始,苏凝就知道方珩逸会爱她。即使看不清方珩逸灵海,算不出他的命数,但就是知道方珩逸会爱她。
从失了魂的眼神中看出,从一句句关切中听出……以至于看到月麟时才会那样生气。气月麟骗她,气月麟将自己当做用之即丢的棋子。
"沈清轩,我不改了,你将法子说给我听。"苏凝低头整理着衣裙,不经意间将卦桌收好。
沈清轩问:"你决定了?"
苏凝回:"决定了,凭什么我要被魔界被天界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才要掌握主动权,让他们知道我这小狐狸也不是好惹的。"
说着,苏凝支起耳朵催促道:"快说吧,待会天亮了,我们阿珩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刻意的语气让沈清轩不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打击道:"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苏凝学做天真模样眨巴着眼睛说道:"月麟也这样和我说,可我不信,你说的我也不信。"
沈清轩瞥她一眼,面无表情:"不信就不信吧,等你撞了南墙那天我再来找你看笑话。"
……
无名寨后院,容寂定定站在黑暗里,半晌未动。
望着渗进土里的鲜血,和隐约能窥见的一抹红色,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尊上,这小狐狸不简单,竟能消失的无踪影,连一丝灵气也找不到。"
墨玦绕着寨子寻了一圈,别说苏凝了就是一根狐狸毛都没看到。
容寂皱着眉头,将地上血印用法力隐了,他抬眸看了看睡的正安稳的方珩逸,随即冷声说道:"不必找了,沈清轩来过。"
墨玦满脸写着:你怎么知道他来过。但不敢开口问。
"三足乌出现了",说着,容寂拈起一片竹叶,青绿色的叶子被灼成墨黑色,像是被烧但若仔细看与寻常火不一样,只有三足乌才能做到。
墨玦犹豫道:"尊上,若那狐狸真与沈清轩联手,我们该怎么办。"
容寂冷笑:"你以为沈清轩是什么好人?到最后她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山上风冷,墨玦裹紧衣服问道:"那我们还等吗?"
"等。"
三刻过后,石子路上叮叮当当一阵响动。来人正是苏凝,只看她婚服凌乱,薄唇微微肿起,笑意挂在嘴边。
“什么风将魔尊给刮来了。”
苏凝缓步走上前望着容寂:“可是知道有了危险,来救我的?”
眸中含情,眼波流转,苍白的面庞上浮起两团绯红,比身上的婚服还艳。
难怪将尊上骗得团团转,任是魔界任意一人见了,都要三叩五拜的跪在地上恭迎师尊归来。可墨玦非局中人,他看的仔细:“尊上莫要心软。”
笑声刺耳,苏凝指了指容寂心口处,“他的心在我这呢,如何还能心软。”
思索片刻,苏凝又道:“这颗心其实我也没有多想要,尊上想拿便拿回去吧。”
苏凝笑的肆意,容寂却一言不发。
忍着痛,苏凝到容寂身边站下:“既然你不取,那我可安心收着了。”
见容寂眸中冷意深沉,苏凝攥着拳头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像我此番轻浮之人,今日爱了这个,明日爱了那个,都说不准。到时污了清玥名号,可别再来我这讨要说法。”
墨玦站在容寂身后,杀意满满,他们都是忠心之人,宁肯丢了性命也听不得别人一句污言。魔气弥漫,苏凝挽着胳膊不屑挑眉,“主子没急,身边的狗倒是吠起来了。”
墨玦被容寂拦下,“放肆,她也是你能动的?”
“尊上,她……”,墨玦满是不解。
容寂冷着一张脸,“退下。”
“是,尊上。”
一阵黑雾飘过,门前只剩他二人,容寂盯着黑暗处:“出来吧,别藏了。”
“哈哈哈哈,真是一出好戏”,沈清轩笑着现了身。
容寂忍着怒气:“你与她都说了什么?”
沈清轩一脸玩味,他很享受这种被人求着的感觉,“想知道就自己问她,我可是答应了小狐狸,谁都不说的。”
笑声中,容寂侧脸看向苏凝,“沈清轩让你替他做些什么?”
看着远去的身影,苏凝一脸正经,“他让我杀了你”,容寂表情阴郁,话锋却又一转,“但我没同意。”
“别挑战我的底线”,宽大的手掌覆上纤细的脖颈,青筋暴起,容寂霎时起了杀意。
可苏凝不怕, 她闭着眼,仰起头,就算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生不如死,她也绝不开口求饶。
她笃定了容寂不敢。
只几秒,束缚松开。苏凝猛烈咳嗽着,直到咳出了血才停下。
容寂抬手为苏凝疗伤,胸口的血珠慢慢消散,不安分的心在魔气中慢慢静了下来,他望了屋内一眼,冷声道:“人你接着寻,许你的三个承诺我还记着。”
果然,如沈清轩所说,容寂不会轻易杀了她,“魔尊放心,我不是感情用事之人,这场交易我会与你做到底。”
“往后离沈清轩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听着渐远的声音,苏凝咂了咂嘴,我看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好歹他坏的光明磊落,不像你只会暗地里给人使绊子。
出来的久了,屋内蜡烛也只燃的剩了一半。
看床上人翻来覆去睡的不安稳,苏凝慢慢在他身边躺下,寒意冻的人一激灵,但他还是下意识将人抱紧。
“不管你们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我都不会被你们耍在手心当了棋子。”
夜风吹入梦,融了心间的百年冰雪。
从前日日被噩梦缠身的人,如今竟在睡意中绽开了笑颜。是因为方珩逸?还是因为容寂?苏凝不想去追究,像她这样命数不定之人,只瞧着眼下过的开心就行。
很久没有睡的那么心安了。
第二日,苏凝在一道灼热的目光中缓缓睁了眼睛,日光刺眼,方珩逸替她挡住,“你醒了。”
苏凝侧身撑着胳膊,“嗯,醒了,我怕再不醒,某些人要将我看穿了。”
唰一下,直接从脸红到了脖子,方珩逸慌乱起身穿好衣物,“你还说你不懂,嘴里那些情话说的比谁都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