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静翊看了刀疤男一眼,无语的提着声音冲小梅大吼道:“你给我闭嘴,再哭我真送你去见阎王。”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邬静翊,他们劫过的女子多了,这还是第一个不哭不闹还如此镇定的。
被一嗓子拉回现实,小梅四处张望着哽咽道:“小姐,这里真不是地府?”
“你要如此想去,让这位大哥送你去。”邬静翊冷声说着,将目光移到了刀疤男身上。
见女子冷静,刀疤男满是欣赏的在她面前蹲下。但没等开口,邬静翊便吊着眼说道:“我叫邬静翊,从邬海城来。若想劫财,拿来纸笔,我立刻修书一封,明日黄金万两奉上。若想求官,也能为你举荐。”
邬静翊穿的单薄,湿发搭在额间还在滴水,苍白脸庞上看不出一丝血色。明明一副娇弱小姐模样,说起话来却心思缜密咄咄逼人。
刀疤男颇有兴趣的将她额角湿发拨开,随即抚着她脸庞,轻浮道:“若我劫色呢?”
换了旁人女子,早就吓得开始大喊大叫。邬静翊却冷笑着说道:“你可以试试。”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弟连滚带爬的拿着一张寻人告示到了跟前,“老老老……老大,她是邬海城主的女儿。”
刀疤男接过寻人告示大致扫了一眼,然后当着邬静翊的面将告示撕得粉碎,“你是觉得我不敢?”
邬静翊依旧冷静,“我知道你们这些山贼不怕官府。”
“哦?”男子凑近看她,邬静翊说接着道:“涂州方珩逸,你可听说过。”
她故意提高音调,像是说给所有人听一样。
刀疤男起身,俯视着邬静翊问道:“听过,与你有何干系。”
邬静翊冷哼一声,“他是我夫君。”
夫君!!!
听邬静翊如此说,方珩逸差点暴露自己,还好苏凝眼疾手快将他拉了回来。
“嘘,小声点。”苏凝轻声提醒。方珩逸却扯着嗓子,连忙解释:“我与她没关系,更不是她的什么狗屁夫君。”
看他小孩子心性急急躁躁的,苏凝竟觉得他有点可爱:“我知道。”不过女子自保的一句话,怎么会放心上,倒是方珩逸一直自说自话:“你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她。”
苏凝无奈:“我真的相信你。”
方珩逸严肃道:“你发誓。”
轻叹口气,苏凝举起手发起了誓:“我发誓,我真的真的相信你,若是说假话……”
见苏凝要接着说下去,方珩逸赶忙打断:“若是你说假话,就让你长命百岁,永远快乐。”
“好”,苏凝望着方珩逸说道:“听听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山头上,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邬静翊说的惊到了,他们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怎么办才好。
跛子先上了前:“大哥,不知这娘们说的真假,要是真的,我们怎么办?”刀疤男敛了笑意:“事已至此,能怎么办。”见刀疤男忧心,瘦子说道:“大哥,这娘们怕不是在诓我们。”
瘦子是从涂州逃命至此,自是对涂州城内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
见瘦子如此笃定,跛子推了推他打听道:“瘦子你是从涂州来的,你说说这娘们到底是不是那方珩逸的内室。”
瘦子上下打量了邬静翊,坚定回道:“她肯定不是。”
“为什么?”跛子好奇。
瘦子解释:“方珩逸打小就被城主扔在战场上,别说娶妻了,怕是连个女子都没碰过。”
淅淅索索的笑声在山丘后响起,苏凝强忍笑意问道:“方珩逸,你真的没碰过女子?”
“谁说的。”趁苏凝分心,方珩逸一把将她拉在怀中。咫尺距离间,苏凝悄悄红了耳根,明明是嘲笑他的,却变成了自己丢人。
沉重的呼吸声在苏凝耳边铺开,方珩逸凑近轻声说道:“我这不是碰过嘛。”
暧昧的气息在狭小空间里弥漫,咚咚咚的心跳声似惊雷一般,让苏凝慌张的将方珩逸推开,“有点热”,说着便低下了头,就跟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一样,心虚的不敢看方珩逸一眼。
方珩逸扬起嘴角,笑道:“我也有点热。”
“什么声音!”刀疤男警觉的朝山丘看了过来,两人随即噤声安静下来。
“啾啾啾~”,一只黄鼠狼恰巧从山丘前跑过。见是黄鼠狼,刀疤男这才收回目光看着瘦子说道:“不是都在传方珩逸已经回涂州了。”
瘦子是万事通,不论婚丧嫁娶还是军事八卦,他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大哥,方珩逸是回来了,但没回涂州,听说他去永安城寻人了,这几日应该还在禹城未动身。”
听罢,刀疤男若有所思的看向邬静翊。见刀疤男不信,邬静翊高声说道:“他是去了永安城,他一回来就去永安寻我了,不信我将他的将军令拿给你看。”
瞧邬静翊不似说谎,刀疤男示意瘦子,“去搜。”
瘦子动作快,没几下就翻到了令牌。
玄铁在黑夜中闪着冰冷的光,瘦子手抖着将令牌拿给刀疤男看:“大哥,真的是方珩逸。”跛子害怕的看了看四方:“怎么办,惹了方珩逸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未见其人,只闻其名,便已害怕到发抖。看他们这副惊慌模样,苏凝小声道:“原来你这么厉害呢。”
方珩逸挑眉:“谬赞了。”
虽谦虚,但他确实值得这样的赞誉。
八岁提剑,十岁便打出一场扬名之战。
那日天气阴沉,颇有黒云压城之势。番邦城外数十精兵单枪匹马,方珩逸就站在前。人虽少,但狂风肆虐着为他们摇旗呐喊。
战旗上涂州二字早已染上鲜血模糊不清,脚下成堆的尸体残缺不全,城门上趴着的弓箭手蓄势待发,紧闭的大门将血腥隔绝在外。
人人都道,此战必败。以至于涂州城内早已写好讣告,准备将这位少年英雄迎入皇陵。
风声鹤唳中,方珩逸持剑指天,顿时一道惊雷劈上城墙。随着一声“破城门”,大雨倾瓢而下,天火自空中落下。
涂州城的将士抛却生死,随方珩逸攻城。鲜血自盔甲渗出,胳膊被砍得没了知觉,惊叫声中,方珩逸持剑杀掉最后一个弓箭手。
入了城,民众纷纷躲在家中不敢言语,方珩逸拖剑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剑身与地砖碰撞发出刺刺啦啦的声音甚是刺耳,大雨将血渍冲刷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