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魔尊也有处理不来的事情。
看容寂黑脸,苏凝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但下一秒,笑容就在她脸上凝固。
长相俊美的男子一眨眼就出现在苏凝周围,"姑娘好久不来,我都想你了",说着,男子热络的挽上苏凝胳膊。
苏凝不似容寂,她调皮的用手勾起男子下巴,接着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惹得男子一下羞红了脸。
"哼,你真坏",娇羞着,男子炫耀的对着屋内大喊道,"那人家今天可只等你来了。"
"去吧",苏凝坏笑着到男子屁股上拍了一下。如果说方才容寂只是黑脸,那如今只能用想杀人来形容。
"别这样看我",苏凝尴尬笑了几声,随即解释道,"我和他开个玩笑而已",容寂没接话,倒是苏凝先嘴硬起来,"不对,我凭什么和你解释,我和你解释的着嘛。"
说着,苏凝快步进了云裳楼。
楼里装修精致华美,楼上楼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着不似重利的商人,举手投足间映出读书人风骨。
"客官面生,不像禹城本地人",见几人来,老板客气说道。
苏凝回:"对,我们是外城路过借宿几晚。"
老板铺开一张印了官印的宣纸,提笔问道:"是从哪来?"
苏凝想了想,随口答道,"永安城。"
"行文出示一下。"老板头也不抬。
"什么行文?"苏凝愣住了,她一个妖哪有官府的行文。
见苏凝迟迟不动,老板看他的目光多了些怀疑:"没有行文?"
"有。"
正当苏凝不知如何是好时,容寂递出行文给了老板,老板大致看了一眼开始低头在纸上记录信息。
瞧着身旁来来往往,苏凝扯了扯容寂衣袖小声道:"不如换家客栈住吧,免的因我再横生枝节。"
察觉身旁人不自在,容寂回身示意,“不必担忧。”
“好吧。”
得了回话,苏凝将视线转到别处。客栈里人潮涌动,喝酒划拳的咿咿呀呀唱曲的,男人女人们围在台前欢呼鼓掌,好不热闹。
正看的认真时,门口突然出现熟悉的身影。
只看方珩逸站在门口一副嫌弃模样:“方小草你自己看看,这种腌臜地方能住人吗!”
月麟抹了把汗,无奈回道:“主子,禹城地儿小实在是找不出别家了,要不您将就将就?”
“将就不了”,方珩逸抬脚要往外走,被一女人拦了去路,“这是哪家来的少爷”,女人柔声细语打趣着,边打趣边拈起手绢扫过方珩逸鼻翼:“是觉得我们这儿的姑娘不够漂亮?”
女人纤细的腰身在粉色衣裙中若隐若现,透亮的眸子含着一汪秋水,一颦一笑都有万种风情。看方珩逸不言语,女人软着身子娇羞道:“还是这位爷觉得牡丹伺候不好您?”
“让开”,方珩逸冷声呵斥,这种烟花之地本就让人心烦,如今难闻的脂粉味又沾了一身更是惹他恼怒。但女人似乎没有看出他的不耐烦,还一股脑往他身上蹭,“爷要往哪去,不如随牡丹去寻一寻那极乐之地。”
搔首弄姿的女人吓坏了月麟,眼看她就要靠到方珩逸身上,月麟一把将她扯得老远,“姑娘自重,我家主子不喜此事,莫要纠缠。”
受尽盛宠的女人被驳了面子,一改娇弱,尖酸刻薄的冲着方珩逸阴阳怪气道,“呦,叫你一声爷,还真以为自己是爷了”,女人捏着嗓子,挑着眼,“姑娘我看你不是不喜,是不行。”
看热闹的人小声议论,时不时传来一阵大笑。
“方小草!”
“是,主子。”
话音未落,女人被一掌打飞。人群散开,她躺在地上喘了许久才缓过劲来,“你……你……”,女人指着方珩逸,“你给我等着,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事多”,方珩逸低头拍了拍衣服,月麟立刻心领神会。
眼看要出人命,苏凝一个闪身挡在女人面前,几十根毒针猝然落地,苏凝抬眸:“方珩逸,又见面了。”
"苏凝,真的是你”,看苏凝出现,方珩逸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道,“你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你直接往邬海城去了。"
“在这有点事办,你呢?”,随口问着,苏凝弯腰扶起女人,不知她在女人耳边说了些什么,女人竟被吓得落荒而逃。
方珩逸懒得与风尘女子计较,凑到苏凝身边笑着:“巧了,我也住这。”
客栈人多嘈杂,很快人们将方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方珩逸一改恶劣态度,将几锭银子扔在桌子上:“店家,给我开两间上房,这位姑娘的也一并算到我账上。”
老板瞥了一眼,“行文出示一下。”
方珩逸站直身子,不屑挑眉:"涂州方珩逸,还需要行文?"
老板细细打量:"我只认识涂州的万大人,您是哪家公子?"
"睁开你的狗眼……"
因不想惹来关注,苏凝及时打断,"有就给他,惹出那么多是非做什么。"
看苏凝凶巴巴的眼神,方珩逸弱了气势小声嘟囔:"我给就是了。"
方珩逸不情不愿将行文拍在老板眼前,一旁摆放着的算盘都震得响动。
老板看他一眼,不经意提道:"家兄近来身体可好?"
方珩逸没有回答,不过眼睛里却写满了关你屁事。
真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
暗自想着,苏凝垂眸看老板,他一手好字,笔锋强劲却不失柔美,字形潇洒却又束缚于方圆之间。
人常说见字如人,这老板想必是位失了势的官家。他身上有无畏的霸气,也有磨平棱角后的平静,向往山川河海给他带来的自由,却又心系公堂上的一方醒目。
他在惯用的官家纸上记录着平静生活,矛盾与释然体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