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岁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以为傅荆州要谈的是她对着他撒谎的事情,身上全是冷汗,站在了他对面。
她喉咙有些发紧。
“傅叔叔,我不是故意要跟您撒谎。”
傅荆州看着站在那里的宁岁,大概因为害怕,她的脸色苍白,也不敢坐下来,只微微垂着头,露出了一截好看的后脖颈,绒毛清晰可见。
傅荆州想了想,说:“本来我以为你想住校,是因为舍不得室友,但我今天查了一下,你和舍友的相处,并不如何愉快。”
宁岁没想到傅荆州连这个都查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查到她偷东西的事情,以及,她受到的这一切,其实和他侄子傅承也脱不开干系。
她也不敢朝他告状,抿着唇,没出声。
傅荆州说:“以后我会让司机天天去学校接你上下学,你就住在家里。”
宁岁错愕抬眼朝他看过去,可是很快,她就想起了前几天听到的关于傅荆州和温娅的事情,宁岁细白的手指紧紧的握着,鼓起勇气:“我不想住进来。”
“理由。”
这还要什么理由呢?他和温娅那样的关系,她要是还和傅荆州牵扯不清,不就等于介入别人的感情吗?
可她根本不敢提及温娅的名字。
怕一不小心,触及到他的逆鳞。
而且她本来就怕他怕得要死。
有权有势的人,总是很轻易就能掌控别人的生死。
比如傅承,轻易就能让她上不了学。
傅荆州碾死她,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
刚刚连校长看到他,都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可见他的权势有多大。
宁岁犹豫片刻:“傅叔叔,我能不能问一下,我们这个婚姻,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傅荆州略微皱眉:“你很想结束?”
“我们不太合适。”宁岁再次提起了这个问题,在傅荆州的目光下,几乎是有些胆战心惊:“迟早会结束的。”
“这是你第二次跟我说不合适。”傅荆州语气没什么情绪起伏,眼神却深谙沉敛,裹夹着她,他的声音很淡,却让人不敢放肆:“也是你最后一次说不合适的理由的机会。”
他在找她问理由。
宁岁抿着唇,不太敢看他。
她垂着头,只将目光落在他笔直的西装裤腿上,可即便这样,她也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宁岁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多出一点勇气,开口:“我们之间没有感情,而且年龄相差太大了,还有代沟,您又是傅承的小叔,我对您只有尊敬,不敢有丝毫逾越。”
她不想以后上个床,她还要紧张到直哆嗦,梦里都是立正稍息。
傅荆州沉默片刻,说:“可是在我这里,没有离婚这个词。”
宁岁愣怔住。
意思就是,两人是夫妻这个事实,是铁板钉钉了,既然结了婚,两人就是要奔着真夫妻去的。
可是宁岁却不太想继续。
傅荆州虽然不苟言笑,还冷厉,可他不管是长相还是气势,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哪怕她害怕傅荆州,却也知道,这个男人是非常有魅力的。
而且他的魅力,并不在于长相上,而是在于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
宁岁其实挺害怕的。
怕自己会喜欢上他。
宁岁没说话。
傅荆州没有等来她的回应,他站起身,朝着宁岁靠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做好你的傅太太,我不会对你有太多要求,有意见你可以提,你觉得没感情,以后我会天天回来,如果你有什么想跟我沟通,也可以,至于我是傅承小叔这件事……”
“这个我没有办法改变,但对我来说,并不是问题,你只是和他谈恋爱,不是结婚,并不算数。”
宁岁:“……”
宁岁光是站在他面前,都需要勇气,哪里敢和他谈感情,这和自己的叔叔谈感情有什么区别?
恋爱没谈,她可能就先被他吓得心脏衰竭了。
宁岁张了张口,刚要说话。
“或者。”然而不等她说话,傅荆州却截断了她的话,他朝着宁岁又欺身靠近了一步。
傅荆州身材高大,灯从他背后斜切过来,影子拉得很长,将宁岁整个罩住,气势压迫,已经过了安全距离。
这是一种越界与入侵的信号。
宁岁心里突突的,手心也跟着潮湿。
她忍不住想要往后退,身体靠在了沙发上,退无可退。
下一刻,傅荆州的手指已经将她的下颚抬起来,深眸一寸寸裹覆着她,让她有些缺氧,就听到傅荆州一字一句开口道:“你现在就想和我做真正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