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福安的身影,云清就猜到霁林哥哥肯定在屋里等着自己。
果不其然,福安看见自己下了轿辇后连忙迎了上来,“昭仪娘娘,您可算回来了,皇上下朝后就来昭阳宫等着您呢。”
听出了福安语气中隐晦的为皇上说好话的意思,云清也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皇上可是等久了,刚刚在路上听见有小宫女说如今去花园的花都开了,便绕路去看了会儿花,耽搁了些时间。”
福安躬身走在云清的身侧,“皇上并未等多久,而且皇上也吩咐了不许奴才们去催娘娘。”到了正殿门口后,福安就停了下来,“娘娘,皇上在里面奴才便不跟进去了,奴才在门口守着有事您叫奴才。”
云清到了外室门口一抬眼便止了脚步,看见君明霄正站在桌前写着什么,便静静地看了起来。
云清是第一次认真观察君明霄穿朝服的样子,一身明黄宽袖龙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面挂和田白玉坠,气质优雅,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君明霄很快有所察觉,放下笔抬起头看着她温润一笑,“回来了。”
这个笑容瞬间打破了刚刚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让他变得柔和了起来。
云清抿唇一笑,收回刚刚的想法抬脚继续向屋里走去:“我倒是劳烦霁林哥哥好等了,真是惶恐啊。”
云清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还挂着笑。
君明霄笑了声:“油嘴滑舌,过来看看这幅画。”
“画的什么啊?”云清边说边走到了他身边,在他肩头侧过去看,原来是一幅雪地梅花图,随即惊喜道,“这是?”
“是昭阳宫旁边的那片梅林,我想着你喜欢梅花,可现在还不是梅花开的季节,便把去年下雪时的梅景图画给你,可喜欢?”
君明霄话音刚落,云清就欣喜的抬头望向他,眼神里好像有小星星一般,“喜欢!我要把这幅画让人装订好,挂起来日日欣赏。”
君明霄眉头轻挑,笑道,“好好好,挂在床头让你日日欣赏可好?”
云清正兴致勃勃地看着那幅画,闻言扭头回复:“好啊!就挂在那里,霁林哥哥你再帮我提个字,等后面你有时间了再多画几幅,外室前厅还有竹林那边我都要挂上,还有——”
君明霄本来还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忙活,结果听到她说了好几个地方还不停下连忙打断,“阿意,够了够了,你再这样说下去,你霁林哥哥画的画完全都够去开个画庄卖画了。”
“好吧,贵精不贵多,那就算了吧,只这一幅也可以。”
看着云清有些沮丧的小表情,君明霄心里想着就知道撒娇,嘴上却还是说道:“三副不能再多了。”
“就知道霁林哥哥宠我。”云清眉眼弯弯,一双笑眼里瞧着有甜丝丝的味道,“霁林哥哥中午在这里用膳可好?我让小厨房的人去准备。”
他拿起桌上并未用过的毛笔来敲了敲她额头,“不然呢。”
昭阳宫这边是一片欢声笑语。
而此时的凤兮宫中气氛却有些凝滞,伺候的宫女们都小心的不发出一点声音,扶柳走进内殿见服侍娘娘的人如此小心翼翼的行事,挥手让她们都退了下去。
轻步走到了倚靠在榻上的皇后旁边,抬手为她按揉起了头,缓慢开口,“娘娘,其实您不必如此烦恼。今早殿前请安的事奴婢也看到了,事情其实没那么糟糕,娘娘您这是当局者迷。”
扶柳是从小服侍在皇后身边的丫鬟,从相府到三皇子府再到如今的皇宫,一直都陪在她身边,可以说是她最信任不过的存在。别人说的皇后或许听不进去,但见她如此说便有了些反应,皱眉道,“扶柳,媛昭容已是本宫的心腹大患,如今又有了个云昭仪!本宫本来是想着她们两个对上必回有一伤,可是今早她们这番行事倒是让本宫没想到,这叫本宫如何不多想!”
扶柳见皇后如此在意,缓和了语气安抚,“娘娘,您先平静下来听奴婢细细和您分析。其实现在云昭仪和媛昭容之间如何并不是最最要紧的,她们两位最后终归是要对上的。媛昭容受宠多年不也是膝下无子嘛,所以不管她如何受宠都威胁不到娘娘您的位置,她只不过面上显赫几分罢了,在这宫里有宠无子的女人是什么后果娘娘您最清楚了。”
见皇后听进去了她说的话,扶柳才继续道:“至于昭阳宫那位嘛,娘娘其实您是最不该把重心放在她身上的。娘娘您其实是明白的,云昭仪虽受皇上看重,但终归无关男女之情。云昭仪若是一直不侍寝,那她就永远不会真正的参与到后宫中的争斗中,对娘娘您的利益没有任何的损害。云昭仪如果侍寝那她就不只是我们的敌人了,媛昭容必是首当其中受到威胁的那个,而其他后宫诸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所以啊,娘娘您现在的重心应该在……”
听懂了扶柳的未尽之言,会想起今早新妃嫔们来请安时的表现,连如秋彻底的清醒了,“对啊,倒是本宫糊涂了,后宫里并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右相、太后、大学士还有一个容貌出众的薛灵芸,是本宫狭隘了。扶柳你说得对,现在要紧的是这些人,家世出众而且很快就会侍寝,真真是热闹啊。”
扶柳将手中的茶盏递给皇后,凑近了些许开口,“娘娘,太后如今虽称礼佛不管后宫中事,但是她送孙婉仪进宫的举动倒是有些惹人深思。”
“哼!皇上并非太后亲生,当初太后静心礼佛是因为皇上登基未稳,她想皇上开口请她出手帮忙才找的理由,她想的倒是美啊。可惜打错了算盘,等她察觉不对的时候,皇上已经用雷霆手段料理好了前朝的诸事,她这个“礼佛”的太后也只能继续礼佛了。”
连如秋喝了口茶又继续道:“如今送孙雅瑶进宫便是为了有个理由可以顺理成章的“出山”,比如孙雅瑶怀孕,她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不就正好是个完美的理由嘛。这个孙雅瑶可以说不愧是太后的侄女,嚣张的很,连云昭仪都比她守礼的多。不过本宫担心的是皇上如今好像是喜欢这般张扬明艳的女子要多些,而这个孙雅瑶又太无脑了些,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