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第一天的经验,第二天的活动,所有人都显得驾轻就熟的多,每个人的工作都有条不紊。
当天活动结束,张逸远和谢宏宇就当着孙天飞和各位兼职的同学面,拿出了一千块钱的奖金,让孙天飞分配,大家愿意一起出去吃饭也好,愿意分现金也好,总之都随大家高兴,谢宏宇和张逸远不干涉。
雇主这么大方,把十几个大学生都高兴坏了,本来他们的报酬就很高了,现在还有奖金拿,每一个人心里都想着,这家店最好能够开的长长久久,最好能够每个月甚至每个星期都搞活动。
孙天飞比别人更高兴。
张逸远没有直接把钱发下去,而是交给了他,这不仅给了他自己操作这一千块钱的空间,还给他树立了威信,让大家都知道,这事是他说了算的,以后都要想办法溜须他才是。
等到孙天飞带着一大群人喜气洋洋的离开之后,张逸远和谢宏宇和昨天一样,关上门开始对今天的销售情况进行统计和汇总。
“我去,逸远,我真是对你服服的了啊,今天竟然一台都没差,正好45台,你小子是不是不是人?”
谢宏宇下意识的说道,但是一说出来就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说你小子太神了啊,这东西都能未卜先知?”
看到谢宏宇急着解释的样子,张逸远在心里偷笑了一下。
哪是他神啊,这不过是他按照前世里的数据模型分析出来的而已。
未来,会有一种行业诞生,叫做市场企划代理公司,这些公司依照客户要求,为客户量身打造市场活动,并指导活动全程落地,而且提供精准的数据支持,张逸远记得很清楚,有一家叫做纽特M的市场企划公司,曾经在一次活动中,对最终的活动数据做到了分毫不差的预算,不是科学范围内允许的5% 的误差,而是一分不差。
而且,那是跨国企业的大型商展,可不是他们这一个小小的通讯店的开业活动。
“我知道谢哥的意思,行了,总而言之,这次的活动算是圆满成功了,接下来就是跟踪那十名试用客户,争取让他们转化成真正的客户,开业的这一炮咱们打出了声,接下来的路就好走多了,这两百台库存,我预计在月底之前一定会消耗掉的。”
这回,谢宏宇一声没吭。
他还说啥,张逸远简直就是诸葛亮在世,说啥是啥。
“走,咱们找个热闹的地方,痛快的喝顿酒。”
谢宏宇比较喜欢喝酒,特别是有这样的大好事,自然更要喝了。
“别了,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不如咱们就去点客牛排吧!”
张逸远说的很自然,谢宏宇的脸色却苦了下来。
“逸远,我们换个地方呗,去那吃饭,我连大气都不敢出,喝酒也喝不痛快,你要是想去那吃,哪天你自己去,行不?”
“为什么大气不敢出啊?”
“你是不知道,上次也不知道是谁闯了后厨,把我那个远方的大侄女给吓的从轮椅上摔了一跤,结果好容易复健差不多的腿又给伤了,听你嫂子说,那丫头现在变得更怪了,我可不想去。”
谢宏宇说完,张逸远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比谁都清楚,谢宏宇说的那个闯到后厨的人是谁。
那个女人摔了?
“走走走走,我知道淮镇街那边新开了一家馆子,而且还是你们北方菜,我们去那吃。”
说完,也不管张逸远答应没答应,谢宏宇就拽着张逸远出了店门。
“谢哥,你再跟我说说你那个远方侄女的事呗!”
酒过三巡,张逸远和谢宏宇放下筷子开始闲聊。
“你问她干什么,别扫兴。”
谢宏宇的酒量其实还行,但今天喝的实在是有点多,原本不太上脸的谢宏宇,一张脸红成了猪肝色。
“闲聊呗,你不是说她和我是一个地方的嘛,我们也算是老乡,而且,她还帮过我呢!”
“帮过你?咋帮的?你不是说你没见过她嘛,你小子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我是没见过她啊,但这样不能说明她没帮过我的,我......我背井离乡到申安来读书,再怎么说也想家,她给我做了不少老家的菜,让我能在异地他乡体会到家的感觉,你说这算不算帮?”
张逸远没喝多,但情绪也多多少少有点被酒精给带了起来,说话也比平时煽情的多。
“算,算帮,不过我这个大侄女,我知道的也不多啊,这丫头不喜欢说话,到申安这么多年,也就到我家去过一次,平时都是你嫂子去看她,就是跟你嫂子,这丫头话也不多,也不怪她,这么小的年纪就残疾了,谁心里能好受啊!”
张逸远能听的出来,谢宏宇的确是很替那个神秘的女人唏嘘的。
“她是哪年来申安的?”
“哪年......我记不清楚了,来了得有三年多四年了吧,我第一次见这丫头是在医院,大夫说,这丫头有好几次想不开,趁大夫不注意就要自杀,最后吓的医院跟她家的家属签了个免责协议,否则都要让她出院,那时候这丫头啊,看着一点求生的意志都没有,就像死人似的,看得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尽管张逸远没有见到那个画面,可是从谢宏宇的话里,他的脑海里却能勾勒出当时的情况,的确,对于正常人来说,突然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绝望是一定的。
“后来呢?”
张逸远端起杯子,啜了一口酒。
“后来?后来我说了嘛,她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可能也是因为担心父母吧,开始配合治疗,但这个时间很漫长,差不多将近三年才能扶着东西自己站着,她一好起来就开始自学烹饪,再后来,开了这么个西餐馆,赚钱不赚钱的先不说,有个寄托,也省得胡思乱想。”
谢宏宇喷着酒气,打了个酒嗝。
两个人又胡乱的扯了些闲话,张逸远就站起来,宣布这场饭局结束。
回去的时候,张逸远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点客牛排的门口。
此时点客牛排已经关门,只有外面的一盏户外灯亮着,黄色的灯光在夜色中并不如何明亮,但是看在张逸远的眼里就觉得这盏灯像是归家的灯,总是带着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