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告诉你打着我的旗号来找赵四借钱的?”
张逸远静静的看着马俊问道。
“鸣子,你知道了?”
“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人告诉我啊,我知道你家不是跟赵四借过高利贷嘛,我就来借了,没想到我一提你赵四连波儿都没打,就把钱借我了。”
“你如果不想说实话,那就在这待着吧!”
说完,张逸远就转身准备开门。
“鸣子,鸣子,别啊,你不能把我扔在这儿啊,我害怕!“
一句我害怕让张逸远担心顿时就软了下来,他的脑海里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出现了前世里马俊出车祸之后靠在他的怀里说的那句话。
“那你跟我说,到底是谁告诉你提我的名字就能从赵四这借到钱的?”
这件事几乎想也不用想,如果没有人在后面怂恿或者指使,马俊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自己和赵四之间有关系的,只是他一时间猜测不到而已,毕竟马俊的生活圈子很单纯。
“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想的.....”
马俊还是坚持不说。
“行,不说是吧,那我就陪你在这儿待着,什么时候你想说了再说。”
说完,张逸远就直接把门反锁了,然后靠着墙坐在了地上。
马俊看着张逸远,额头上不由自主的就渗出了细汗。
他觉得眼前的张逸远很陌生,他自己都说不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开始变的让他看不清楚,不再了解了的。
“鸣子,我说的是真的。”
沉默。
“鸣子,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我没骗你。”
沉默。
之后,不管马俊说什么,张逸远都默不作声,最后马俊说的口干舌燥,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整个房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五个小时之后,马俊终于绷不住了,他冲到张逸远的面前。
“鸣子,你为啥非要逼我说,为啥,我是借了四万块钱,但我自己能还,你何必这么逼我,你是想逼死我吗?”
马俊的眼睛是血红的。
沉默。
“你想让我死是吧,行,那我就死给你看,现在就死。”
说完,马俊忽然朝着张逸远靠着的墙撞过去,结果头却撞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鸣......鸣子?”
他撞的是张逸远的胸口,结果因为他的撞击,张逸远疼的脸都变了颜色,但却咬着牙一声没吭。
马俊看着张逸远强忍着痛苦的脸,一把薅住自己的头发,蹲在了地上。
“呜呜......鸣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人,我......”
马俊埋着头,哭声充满了自责和压抑。
“胖子,放他出去,我去找赵四。”
平静了一下情绪,张逸远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打开了门。
胖子没说话,也没有再关门,只是直接走了。
张逸远直接跟在胖子的后面离开了,从头至尾都没有和马俊说一句话。
赵四肯定是事先就交代了,只要他从马俊的嘴里证实了借高利贷的事儿就可以放了马俊。
“鸣子,鸣子......”
过了很长时间,马俊才反应过来,从屋子里冲出去想要追张逸远,结果却被门外几只黑贝吓的缩回了屋子里。
“大侄子,我以为你要吃过晚饭才会过来呢!”
“他的钱我还,还多少?”
对于屋儿里发生的事儿,张逸远相信胖子肯定让人告诉了赵四,所以他也没心情和赵四再磨叽什么。
“五万。”
“明天中午钱会送过来。“
说完,张逸远掉头就走。
“大侄子,你最好整明白,那小子拉虎皮做大旗,今天你替他还了,挡不住他改天再跟别人借,既然侯秃子叫你‘狼崽子’,你也该拿出点狠劲儿来。”
“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人。”
说完,张逸远大步走出了屋子。
赵四微微摇头。
他对张逸远是有欣赏的,这小子年纪不大,但做事有担当,干脆利落,敢作敢为,对朋友又讲义气,这样的人,如果出来混江湖,绝对是个好苗子。
只可惜就像他刚才说的,这小子太重感情,重感情这三个字就是双刃剑,有时候是好事但有些时候则能直接成为杀人的利器。
张逸远直接给谭红梅打了电话,让谭红梅给他送五万块钱过来。
钱是张逸远的,谭红梅自然没有过问的权利,但是她看到张逸远的脸色很差,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没事儿,辛苦谭姐了,设备明后天就能到了,得到码头去接货,谭姐准备一下吧,找一辆加长大货车,再雇一辆好点的商务车,对方的工程师是跟着船一起过来的。”
张逸远把钱随手放进手上黑色的塑料袋里,然后平静的交代了一下接货的事儿就离开了。
谭红梅看着张逸远的背影,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从张逸远的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好像是一种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走进去的无边无际的孤独和落寞。
“鸣子。”
“这是五万块钱,你可以选择去还赵四的高利贷,也可以选择把这个钱花掉,我不干涉,但你要有承担结果的心里准备。”
张逸远来到马俊家,直接把黑色的塑料袋扔到了马俊的书桌上,里面的钱直接暴露在了马俊的眼前。
马俊倒抽了一口凉气。
“鸣子,这钱你是咋来的啊?”
“那个人没告诉你吗?”
张逸远的愤怒已经消散了,但这种没有了愤怒的脸看在马俊的眼里反而更加的可怕。
“我......鸣子,我是真的不能说,我要是说了就就惨了,我......鸣子,我对不起你,这个钱你拿回去吧,我自己想办法。”
说完,马俊就把塑料袋系上了,转而递给了张逸远。
“马俊,你当我是兄弟吗?”
“怎么能不当你是兄弟,在我眼里,除了我爸妈,就数和你最亲了啊。”
“那我最后说一次,是谁让你跟赵四借钱的,你要是还不说,那我从今以后都不会再问一个字。”
张逸远的眼神沉静的可怕,马俊好像从张逸远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暗涌,暗涌里翻滚着无边无际的黑暗。
“是刘芳他表哥。”
马俊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两个小时之后,张逸远带着马俊出现在通远县最大的一家旱冰场的门口。
“谁是李光?”
张逸远进门之后,直接走到了服务台,一把将吧台上的坐式麦克风拽下来,对着麦克风大声的喊道。
“哪来的小比崽子,麦克风扯坏了你小子把几巴割了也赔不起。”
坐在吧台里的染着黄毛的人站起来,对着张逸远张嘴骂道。
啪!
“闭嘴!”
麦克风像是一把利剑,从张逸远的手里脱手而出,直接砸在黄毛的脑袋上,黄毛的脑袋上立刻有血顺着脸淌下来。
马俊看着宛如地狱杀神一样的张逸远,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