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非要拖着时间晚去又到底是为啥啊,你早去也是一样说啊!”
雷风还是很纠结这个问题。
“如果我早早的就等在那儿,你觉得王科会相信我吗?”
张逸远没有完全的点破,说完之后就径直朝前走了。
雷风站在原地,很认真的把刚才在包厢里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都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似乎有点明白张逸远的话了。
唉!
发现自己在人情世故上竟然连个孩子都不如,雷风很是有一种挫败感。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王科就敲响了雷风住处的门。
“你们跟我去一趟吧!”
张逸远没有问去哪,直接就穿了衣服,雷风这次也一样,他决定跟张逸远在一起的时候不带脑子,只执行就行了,反正带脑子也想不明白。
王科带着张逸远和雷风到了一个民宅的仓房,仓房里还有个地下室,地下室的小门上上了三把锁,都很新。
“都在这儿了。”
进了地下室之后,下面摆着两个巨大的军绿色的皮包,里面是啥,不用想也能知道。
“这是借条,我肯定会还的。”
等到雷风把皮包拎出去之后,王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当着张逸远的面展开,张逸远扫了一眼,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借款的内容。
“我收下了,王科不用着急,家里的事儿要紧,我和雷哥今天就离开白城了,后会有期!”
张逸远把借条接过来放到口袋里,然后伸出手,跟王科握了一下。
看着张逸远离开的背影,王科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如果可以选择,谁也不愿意铤而走险,好在这个人虽然年轻,但做事沉稳,而且非常的有气量,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此堕入深渊,一辈子都无法自拔。
另外一边,雷风和张逸远直接到白城的商店买了两个黑色的行李箱,之后回到住处把皮包里的钱全部转移到了行李箱里。
现在这个年代,如此大宗的储蓄,如果没有单位出具的证明或者相关的手续是没有办法办理存款的,即使能存,也会闹出很大的动静,所以即使有风险,张逸远还是决定带着现金回通远。
其实张逸远也不是完全明白,王科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把款从单位的账务支出来的,但现在这个已经不重要了,至于借条,和当初盖娇给他的借条一样离开民房之后就被他撕成碎片扔到了阴沟里。
做生意就是如此,如果总是在这些小钱上,那生意就永远不会做大。
为了安全起见,回去坐的是直达的客车,尽管时间比火车长一点,但安全系数高。
到了通远县之后,张逸远和雷风带着钱直奔银行,谭红梅则是早就拿着食品厂的手续等在了银行。
因为之前的事儿, 美女大堂经理看到谭红梅和张逸远,热络的不得了,当看到行李箱里的钱时,更是吓的差点咬了舌头。
“小远,你真是太让我吃惊了。”
尽管见识了太多张逸远的神奇,谭红梅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惊叹。
“谭姐,你就别夸我了,谭姐,回头你转出45W给李哥。”
“嗯,我知道了。”
谭红梅知道张逸远这个单子的情况,也清楚那部分钱本来就是属于李振庭的。
“雷哥,这是五万块钱,你收好,如果你觉得不放心,直接存在你的储蓄账户里也行。”
之前张逸远就从那些钱里拿出了五万,但谭红梅和雷风都不知道张逸远拿出这五万块钱到底是要干啥,现在,张逸远把五万块钱直接递给了雷风,雷风被吓了一跳。
“小远,这个不行,振庭已经给了我五千了,你的这个钱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拿。”
雷风赶紧拒绝。
“雷哥,这是你应该拿的,如果不是你,白城的这个单子很有可能签不下来,所以,你是功臣,这五万块钱不算多,而且为了这个单子,你连过年都没回家,这个钱你必须收下。”
张逸远很坚持,把用报纸包着的五万块钱直接塞到了雷风的怀里。
抱着这沉甸甸的五万块钱,雷风忽然嗷的一下哭了,倒是把张逸远和谭红梅吓了一跳。
“雷哥,你这是......”
“我今年四十一了,二十九从厂子出来跑出租,风里来雨里去起早贪黑的,十几年加在一起也没有赚够这么多钱,就因为没钱,我们一家现在还挤在一个不到五十平的小房儿里呢,我闺女想跳舞,我连舞蹈班的钱都掏不起,我.......”
雷风咧着嘴,哭的像个孩子。
如果没有经历过贫穷和挣扎,就没有人能够理解雷风此时的心情。
成年人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容易两个字。
“雷哥,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逸远伸出手,轻轻的在雷风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谭红梅不着痕迹的揉了一下眼睛,眼前哭的稀里哗啦毫无形象可言的雷风让她想到自己,想到了自己初到通远县那段难熬的日子。
“雷哥,你赶紧回家吧,看看嫂子和孩子。”
哭了差不多十几分钟,雷风的哭声才停下来。
“嗯。”
谭红梅和张逸远一直把雷风送到车站,亲眼看着雷风坐上了客车才转身离开。
“小远,接管道的事儿什么时候开始?”
“下周一吧,我需要想一想管道的走向和周围水源的保护措施。”
“那明天食品厂厂房上顶,你来不来?”
明天张逸远要上课,而且张河山也在,张逸远出现在现场可能会很困难,但谭红梅心里很希望张逸远能够出席,上顶这件事儿在施工里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基本上和竣工的重要性差不多。
“我不去了,你明天包点红包,再准备几挂一万响的大地红、礼炮,尽量动静大点,热闹点!”
“哦。”
谭红梅微微有点失望。
等到张逸远回家,范玲玲和秦芳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就离开家两天,但范玲玲和秦芳两个人都是一宿没睡好,脑袋里不断的浮现出各种画面,担心的不行。
“明天厂房上顶,我得早点去。”
吃饭的时候,张河山跟媳妇儿提前报备。
“上顶?这么快啊,那你们那个大老板应该也去吧!”
“不知道,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吧,你把我那套校毕大衣给我找出来,还有那个毡子帽,明天是个大日子,我得穿的正式点,让大老板看了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儿。”
“行,知道了,等会儿我就给你找。”
听着父母的对话,张逸远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真的不知道,如果父亲要是知道他就是那个大老板的话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