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楚楚——”相黎身上就披了一个干净的内衬,趴在浴室门口的屏风边上,露出一个小脑袋呼唤着楚临。
“属下在,不知尊上有何吩咐。”楚临随手凝出一面水镜确定脸上无误后,一个闪身回到浴室屋门口。
“能帮我找一身衣服吗,浴室里没有准备新的。”相黎不好意思地道。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他自认跟楚临相处的不错,也没见楚临会有杀他的动机,于是也不想在他面前继续端着“魔尊”的架子了。
相黎本身来自于现当代社会,生活平淡,虽无大福,却也没有经历什么大挫折。从小孤儿的他更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因此一点好意和善意,都足以让他心满意足。
在这种成长背景下,他对身边的人和物总是怀有多于常人的善意,抱着一种特别的乐观,相应的,反应也有点迟钝,好在他从小到大的“特异功能”总能让他感知到危险,化险为夷。
因此当时被接到庄园时,哪怕他觉得可能有诈,也敢心大的到处转,还想带走点什么。
心大有心大的好处,相黎活得自在,不去计较少了很多烦恼。
楚临直接准备了寝衣,隔着屏风递进来衣服,相黎抓过隔着屏风就开始换。
屏风上映出隐隐绰绰的阴影,楚临又开始口干舌燥了,看着屏风想要施法透视,又怕等会相黎出来看见他的异样,硬生生压抑住心底的陌生烦躁,敛眸像尊雕像一般伫立门外。
相黎换好衣服后出去第一件事就是问楚临:“球球去哪了?”
见楚临没有反应,突然想起来他不知道“球球”是谁,于是补充道:“就是今天那只小白猫。”
楚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一声,随后说了声抱歉尊上,属下无意的,只是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这下轮到相黎不明所以了。
“球球是你吗,球球,你在哪呀球球哈哈哈哈哈哈。”楚临在脑海中给巳白传音,肆无忌惮地嘲笑。
巳白:……
之后就见巳白突然凭空出现,相黎赶忙伸手接住它,巳白稳稳落入他怀中,相黎惊喜道,“球球你去哪了?”
巳白:“……我不叫球球,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巳白谢谢。”
相黎:“好的球球。”
巳白:……
现在的巳白与刚捡到时有了明显的变化,个头长大了一倍不说,皮毛更长也更油亮光滑,而且原本纯白的毛发似乎镀上了一层银色,在月光下隐隐流淌着银色光辉,身上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了,似乎不再单纯是一只猫,而是向着它变身之后的模样发展。
相黎摸着它更加顺滑的皮毛,更加爱不释手了,忍不住把脸贴上去蹭了蹭。
楚临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他都还没摸过相黎的脸,倒是先便宜了巳白?
于是他故技重施,再一次提拎着巳白的后颈皮把它从相黎怀中拎了出来。
相黎不解,看巳白挣扎的厉害,心疼又不解道:“你干什么,快把它放下。”
楚临更加不悦了,但明面上还是不想揭穿相黎的伪装,于是“惶恐”地把巳白放在了地上,并且拦住了相黎再想要去抱它的意图。
见相黎不解地瞪着他,他的不悦才少了一点,开始半真半假地编道:
“这个外貌形似猫的生物,其实是一只妖兽,它拥有操控空间的能力,正如尊上刚才所见,它能凭空从一个不可看见的空间移动到尊上面前,目前它的动机不明,善恶未知,还请尊上与之保持距离。”
相黎半惊半疑地看着地上冲着楚临呲牙的巳白。
巳白听见楚临这么编排他,还给他扣上“妖兽”的帽子,气得就要挠他。
这次楚临直接巧妙地躲过,不给巳白再挠伤他的机会,一边躲还一边继续泼黑水:“尊上请看,这就是妖兽,难以被驯服,怀有强烈的攻击意图,十分危险。”
天知道巳白百口莫辩。它被封印了几十年,百年前仙魔大战的伤本就尚未痊愈,四处逃窜疲惫不堪,又被封印时刻折磨着,愈加虚弱,好不容易出来,又见相黎失忆,就想着跟在“魔尊”身边,能避免不少危险,安心养伤,待到恢复差不多了再找机会溜。
偏偏巳白不能这么说出来,万一这么一说相黎又“恢复记忆”了,又给它封印了怎么办。
相黎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混乱一片。
这场闹剧最后以楚临一把捏住巳白的要害结束。巳白终究是没能完全恢复,因此落于下风。
相黎心力交瘁,只想赶紧睡觉,嘱咐他们好好相处,让他们住在主屋旁的厢房,自己就回屋了。
留着楚临和巳白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楚临似笑非笑地看着巳白笑,巳白头一扭,凌空一跃再次遁入隐匿空间修养去了。
楚临随后也回了厢房。
在床上躺了一会后突然睁开了眼睛。
“何事?”这时的楚临脸上完全没有刚才的温和和笑意,全然是一个上位者的冰冷和不近人情。
房中凭空出现了一个身影,从虚到实,俨然是白天在门口迎接的萧洄。
“主上,明天的继任大典,一切准备就绪。”萧洄弯腰不敢直视楚临,恭敬道。
“我知道了。”楚临应了一声。
萧洄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不敢说,在原地踌躇着。
楚临像是知道他在焦虑什么:“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今天我要把放在屋中的暗器和毒药收起来?”
萧洄迟疑着点了点头。
楚临淡淡一笑,看上去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了。
他坐起来道:“你跟着我十几年了,我们的关系并非上下级,下次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就是。”
萧洄一笑,也不再那么拘谨,在外间寻了个椅子坐下了,两人就隔着内外间之间的屏风,聊了起来。
“对,我是想问这个,主上是怎么知道的?”
楚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只是突然觉得这魔尊有点意思,就这么解决他少了不少乐趣。不必多虑,明日的计划照旧进行。”
萧洄一愣,张了张嘴,这“有点意思”是哪种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