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汀文从小培养的跳脱的性格,让他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嫂嫂,你尽管说,我的嘴巴很严的,而且保证完成任务!”陈汀文在自己嘴巴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看着陈汀文对她挤眉弄眼,壬弈又无奈又好笑,她的手轻轻扣着背后的房门,轻声说:“你明天有时间吗?”
陈汀文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回忆有没有在明天安排什么事,然后壬弈就看着他头上竖起来的耳朵瞬间垂了下去。
陈汀文哀嚎一声:“啊——”
他来回走了两步,眉头紧紧锁住,一脸的不甘心,懊恼道:“我就明天约人了,我本来每天都很闲,就是明天约了个朋友出去打球。”
见陈汀文似乎是真的很苦恼,也是真的很想跟着她“干坏事”,壬弈看他笑话看够了,才说:“没事,随便哪天都行。”
耳朵瞬间又立了起来。
陈汀文立刻狗腿状,把壬弈拉到他的电竞椅上按着坐下去,给她舒舒服服地捏肩,惹得壬弈一阵恶寒。
“嫂嫂,有什么吩咐呀?”说完陈汀文的手法又从捏变成了捶。
壬弈实在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把他的手抓住,不让在自己肩膀上作乱,然后转动椅子面向陈汀文。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带我去个地方,然后帮我递个东西就行。”
“给谁啊?前男友?”陈汀文随口一说,然后看壬弈表情瞬间凝固住了,自己都不可思议,嘴巴张成了个“0”。
“我靠,真是啊?”陈汀文觉得自己这嘴简直像是开了光,说什么应什么。
壬弈无奈地撇了撇嘴,为了防止陈汀文进一步地联想,否认道:“不是,是一个没联系的朋友,见面的话尴尬。”
但这说法显然没有说服陈汀文,他装腔作势地“噢”了一声,“男的女的?”
壬弈:“......”
陈汀文露出一个坏笑,一脸的“我就知道”,还说不是前男友,这明明就是说到前男友的反应嘛!
他洋洋得意,正准备又显摆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结果一下子对上壬弈并不算友善的目光,瞬间怂了下来,一个滑步往后退。
“OK、OK,朋友,是朋友。”陈汀文又在嘴上比划一个保密的动作。
壬弈清楚陈汀文的脾性,自己说什么这人肯定都是轴到底,干脆敷衍地点点头,不跟陈汀文玩这种推拉的小把戏。
约好时间之后,壬弈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其实壬弈并不知道谭汜南还会不会在那家律所工作,谭汜南已经毕业了,到底现在在从事什么行业她说不准。
她只知道,曾经谭汜南跟她说过,他自己想当律师,但是家里人不同意,她只能等到后天到的时候问一下,如果谭汜南真的当上了律师,即使不在那里工作了,应该也还是很好打听吧?
壬弈对于新环境不适应的结局就是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好,第二天一早顶着一张憔悴的脸出现在陈婉清面前,惹得陈汀文一阵揶揄。
陈汀文就觉得壬弈一定是在想见前男友的事,所以才没睡好,揣着自己的认为的明白装糊涂,让壬弈偷偷摸摸捶了他几拳。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梁于理不解,陈汀文一般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今天却破天荒地八点钟就出现在了饭桌上。
陈汀文臭美地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当然是起来捯饬了。”
也得亏梁石毅每天上班上的早,不然看到陈汀文又把自己的发型拿出来说事,陈汀文少不了被一阵说教。
“怎么,你约到那个女孩子出来了?”梁于理又问。
陈汀文这时候倒不好意思起来,“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乖乖剥鸡蛋的壳。
壬弈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来昨晚陈汀文说的今天约了朋友,应该就是他喜欢的人,便同样揶揄道:“有些人说是见朋友,原来是去见暗恋的女朋友啊?”
“那那那那那......那不也还是朋友嘛!”陈汀文结巴了一阵,壬弈属实是没想到平时十分聒噪跳脱的陈汀文还有如此纯情的一面,忍不住自己的笑意。
“笑什么!没见过男大学生坠入爱河啊!嫂嫂,你可别笑我,你昨晚......”陈汀文及时地闭了嘴,早起的愚笨差点让他直接失去一个嫂嫂。
幸好刹住嘴了......陈汀文心里暗叹。
壬弈冲着他皮笑肉不笑,看得陈汀文心里发毛。
梁于理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过他没有去探究他们这些小年轻之间的感情问题的习惯,饭桌上突然陷入到了诡异的沉默中。
梁于理突然想起来,两年前那天晚上壬弈在家里哭到快要窒息,他眉角一抽,直觉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展壮大起来。
虽然他并不想管小年轻的事,但上次壬弈受挫的惨样还历历在目,他想了想还是试探着问:“你们昨晚干嘛了?”
陈婉清估计是跟自家儿子心灵相通,壬弈在京城本来也不认识什么人,除了他们一家,就只剩前两年那个只听壬弈口头上提过的那个男的了。
“没什么,就是让他帮我个忙。”壬弈简单解释。
“小文这么马虎能帮你什么忙,你有什么需要的你跟你哥说,让他帮你。”陈婉清带着自己的心思道。
“什么啊妈,我都是个成年人了,怎么就马虎了,嫂嫂的忙还真就只有我能帮,哼!”陈汀文傲慢地抬起自己的下巴,样子可爱又滑稽。
壬弈只是笑,然后选择了沉默,她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不然又惹得陈婉清一阵担心可不好。
但是壬弈就是个藏不住自己心事的,陈婉清跟梁于理只是没有继续问下去,觉得陈汀文不论如何至少还是个有分寸的,应该不会惹出什么事来,知道壬弈不想说,便也不深究。
今天是工作日,陈汀文也有约,壬弈自己在家里待了一天,幸好是昨晚觉没睡够,下午睡了三个多小时,才不至于十分无聊。
第二天壬弈在手机上提前把地方发给了陈汀文,午觉睡醒之后家里就剩他们二人,陈汀文显然是迫不及待了。
上车后,陈汀文兴奋地问壬弈是要让他交什么东西。
“钱。”壬弈言简意赅。
陈汀文:“?”
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钱?什么钱?嫂嫂你还借了别人钱的啊,啊!你早说嘛,有多少啊,为什么手机上转?噢......可能没联系方式了。全是现金吗?”
壬弈头疼道:“你想什么呢!这事很复杂,你别管,先去了再说。”
陈汀文蔫哒哒地应:“哦。”
壬弈被他无语到,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了,会让你去履行‘职责’的,哭丧个脸给谁看呢。”
趁着等红灯,陈汀文转头看着壬弈,一脸悲壮道:“放心吧嫂嫂,虽然你什么都不说,但是我依然坚定地站在你这边,你透个底,有多少钱啊?我怕我被人觉得是在犯罪。”
壬弈伸手轻轻拍了拍陈汀文的后脑勺,扯出一个虚伪的笑,“给你卡,不是现金,放心吧。”
陈汀文撅了撅嘴,小声嘟囔了句“没意思”,身体挪回去继续开车。
快到律所附近的时候,壬弈让陈汀文把车停得稍微远一点,在陈汀文幽怨的眼神中双手合十,做出请求的动作。
陈汀文大概也知道壬弈是怕遇上尴尬,探身把后座上的棒球帽拿着戴头上。
壬弈把卡递给他,嘱咐道:“你到了就问一下前台谭汜南有没有在这里工作,有的话就找他把卡给他,跟他说密码是他的生日,如果不在这边工作就问问知不知道他去哪工作了,应该能问到。”
陈汀文眼睛睁老大,眉毛要飞上帽檐,“感情你不知道人在哪啊?”
壬弈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讪笑一下,安慰地在陈汀文肩膀上抚了抚,“没办法嘛,很久没联系了,你知道的,嫂嫂在这边就只能拜托你了。”
没办法,陈汀文就是个好哄的主,况且他也没有真的被无语到,只是觉得壬弈做事心是真大,什么都不知道就拉着他冲。
在壬弈充满期冀的目光中,陈汀文缴械投降。
在壬弈又叮嘱了几句之后陈汀文就下车去完成任务去了。
陈汀文是个中间客,除了觉得自己小义凛然外也没什么别的念头。壬弈就不同了,她坐在车里紧张得要命,自己虽然把该说的都告诉陈汀文了,但她知道如果陈汀文跟谭汜南见了面肯定少不了交流,也不知道会不会顺利。
她希望谭汜南维持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候对她的的态度,不论是早不在意、还是想到她依旧会感到厌烦,总之直接把东西收下,陈汀文也功成身退。
然后他们二人,就彻底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应该也是他喜闻乐见的结局吧?
壬弈心里不断祈祷陈汀文快些回来,但其实这个时间,陈汀文应该才刚到。
都快两年了,壬弈发现自己却还是忘不掉谭汜南,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初恋难忘,至少这点在她身上真的体现得淋漓尽致。
壬弈有时候甚至想过,可能她得等到三十来岁,才能真正做到释然与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