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没进宫之前,宁彦辰处处宠她如珠似宝,即便是进了宫,也有下人精心伺候着,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夕颜苦等了好几个时辰,才听得房门吱呀一声。
她心下一喜,新婚夜,王爷宿在她这,也不至于让她太被府里众人看轻。
但宁彦辰却并不拿喜秤,直接掀开她的盖头,粗暴地撕开她的衣裳。
夕颜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整个人瑟缩着,又惊又怕。
宁彦辰撕到一半,见她泪眼朦胧,轻咬着唇瓣,有些委屈的模样,又停下了动作,将人抱进怀里,温声安抚道:“阮阮不怕,夫君轻一点就是了……”
阮阮?
夕颜美目含泪,难以置信地推开身上的男人,“宁彦辰!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宁彦辰被她这么一推,脑袋撞在床头,人也清醒了,看清楚眼前人,那方面的欲望,也跟着烟消云散。
只是对于当初的相好,他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只温声安抚,“颜儿,是我不好。”
夕颜越发委屈,哭诉道:“你抱着我,却叫那个贱女人的名字,你究竟把我夕颜当什么?!”
宁彦辰眉头紧皱,他一向讨厌女子哭哭啼啼,吵闹烦人。
但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张我见犹怜、梨花带雨的小脸,宁彦辰闭了闭眼,沉声反驳,“你不要这样说她,她也是受害者。”
甚至那晚,他做得要更过分些,醉了酒,一直叫着夕颜的名字,动作也毫不温柔。
颤颤巍巍的小姑娘泪眼婆娑,明明失了身子,却还要忍着疼刻意讨好他。
“受害者?”夕颜不可抑制地哭喊起来,“她是受害者?那我呢?我连娘娘都不当了,就为了回来给你做妾!”
“你要了她,你对不起我们之间的海誓山盟,却还满心满眼都想着那个贱人!你有想过我的处境吗?”
宁彦辰被她吵得头疼,按着她肩膀让她冷静下来,“夕颜,你怎么如此不可理喻,是你背弃我们的约定在先!你若不进宫,我怎会娶她?”
夕颜一愣,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和宁少卿之间清清白白,可你敢说和她清白吗?!你上她的时候恐怕都在喊我的名字吧?”
夕颜这话彻底刺痛了宁彦辰,他不可抑制地回想,若是自己那晚没有将她当做夕颜,再温柔细致一些,她会不会……
都过去了,宁彦辰苦笑一声,抬眸间,余光却瞥见夕颜双臂上没有守宫砂,他瞬间被气笑了。
“你口口声声说你清清白白,你的守宫砂呢,哪里去了?!”
看着宁彦辰那副被人戴了绿帽,面目狰狞的模样,夕颜忍不住有些慌。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守宫砂为什么没了,明明宁少卿召她侍寝那晚,她只是做了个春梦!
“彦辰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没有守宫砂,我身子是干净的,你相信我——”
宁彦辰冷笑起身,甩开她拉扯着自己衣袖的手,大步朝外面走去。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贱人,她又比我干净多少?!温瑾瑜和你那个好哥哥,哪个不是跟她日夜缠欢!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
身后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吼,宁彦辰听见了,却懒得理会。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干净,只是他没有把握住。
此刻尚早,他或许还能赶得上喝她一杯喜酒。
从系统那里知道宁彦辰这边的闹剧时,林阮笑着摇了摇头,她早就知道宁彦辰是这样爱犯贱的男人。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得到了就弃如敝履。
表面上威武霸气不可一世,骨子里自大双标到了极点,明明他自己也不干净,却在发现夕颜没有守宫砂后走得头也不回。
只希望夕颜早日看清楚这个人,好好的姑娘,不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啊!
系统弱弱地出声:“可是宿主,她骂你啊!”
林阮挑了挑眉,“有吗?她不是说的大实话?我确实看不上宁彦辰那孬种。”
系统默默提醒:“她说你是……”
“哦,你说贱人啊?”林阮会过意来,“这两个字姑奶奶耳朵都听起茧子了,暂且当她们夸我厉害好了。”
人生在世,不贩点剑,哪能像她这么左拥右抱?
房门响了一声,然后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林阮端坐着,胸口涌上一丝甜蜜羞涩,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没有不欢喜不紧张的吧?
一杆喜秤轻轻挑起了林阮的盖头,她眼前逐渐出现一袭艳丽的红衣。
温瑾瑜素来清冷淡雅,白衣胜雪,仿若高不可攀的谪仙,没想到这大红的喜服也极衬他,肤白若瓷,眉目如画,又添了几分烟火气,美得格外真实。
见林阮小脸微扬,杏眼弯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抱臂站在门口的某人不乐意了。
“皇后娘娘这么看瑾瑜,朕可要吃醋了。”
林阮被吓了一跳,朝那边看过去,才发现宁少卿吊儿郎当地倚着门框,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林阮扯了扯温瑾瑜的衣袖,小手一指,扬声道:“给我把他赶出去!”
不等温瑾瑜有所动作,门口那人似乎也觉着自讨没趣,口中调笑道:“洞房花烛夜,朕今日便饶过你们。”
林阮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得他补充一句:“朕明日子时再来。”
林阮:“……”
现在已经亥时了,您看这合适吗?
洞房花烛夜,温瑾瑜虽然热情,却也克制,只压着她弄了两回,见林阮有些睡意,便草草了事,搂着她歇下了。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有宁少卿和温瑾瑜这两匹饿狼在,林阮简直夜夜都过得像洞房花烛夜。
半夜,林阮果然感觉到有人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瞬间身体紧绷。
好在宁少卿没折腾她,只是把人扣着,头埋在她颈窝,沉沉睡去。
她和温瑾瑜的婚事算是顺利,但封后大典却一波三折。
原因是她用早膳的时候突然一阵恶心,刚吃两口的粥连着昨夜肚子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
宁少卿紧张得不行,生怕她被后宫哪个不长眼的妃子谋害了,差点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宣过来。
太医院院首姜磊首当其冲, 在丞相大人和陛下的双重威压下,颤抖着上前把脉。
片刻后,他神色复杂,支支吾吾,这让两个男人更加着急,宁少卿一拍桌子,“你说不说?不说就滚!”
姜磊一个激灵,高声喊道:“恭喜丞相大人,贺喜丞相大人!皇后娘娘有喜了,已经一月有余!”
话没说完,姜磊被宁少卿一脚踹翻在地,“再说一遍。”
姜磊捂着快摔成八瓣的屁股蛋,改口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刚好一月!”
殿内一众太医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上,不停催眠自己:我绝对没听见恭喜丞相大人……
林阮有些懵,这就怀上了?
她助孕丸都还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