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安点头说道;‘’正有此意。抬手将脸上面纱揭下,不自觉的深深吸了几口清气,又轻轻吐出。陈雨安将他的帽兜解开,又将盘着的长发散开拖在地上,红袖上前解开他的长袍,捧在手里,张子安这才轻轻一跳,跳进了湖里,宛若一条鱼儿游来游去。
陈雨安和红袖二女对视了一眼,抿嘴笑了笑,蹲下身来,捧了把冷水洗脸,这才精神起来。正副管事指挥随从搭起了帐篷,萧途则是将马儿背后的马鞍一一拿下,便放开缰绳,任由马儿自由自在行走。
一刻钟以后,众人已将行囊安排妥当,只待埋锅造饭就好。便在此时,小坡上面传来马蹄声踏踏,又有人大声呼喝,马鞭扬空啪啪声音作响。很快,坡顶上又上来了一波人,竟是一队身穿豹皮衣帽的兵甲,中心护卫着一个身穿红袍,手持弯刀,满脸胡须的汉子,那人神情威武,不怒自威,眼光如刀。一上坡顶便盯着萧途这边的马匹看,而他胯下的良驹因为见着同类而嘶鸣。
那红袍身边的一个随从,拍马而出,喝问道;‘’何人在此,这些可是你们的马儿‘’?
副管事见状,用契丹语回答道;‘’我等随主人行商经过此地,便想在此歇息吃饭,这些都是咱们的坐骑‘’。
那问话的人又问了买卖的是些什么货物,想往那个方向走去,每天走多少路程等等几个问题,副管事也一一回应。
那人还想再问几句,但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要问些什么,这些人虽然看起来形迹可疑,但又找不出什么疑点 。便将脑袋轻轻转回去,等待红袍大汉发话。
正管事警觉,见有外人在场,早已命令下人将没有搭完的帐篷打开。拦在陈雨安和红袖面前,避免了和这群人相见。
那红袍汉子本想拿着手中鞭子挥霍几下的,却看见那帐篷是为了遮住俩个女子身影,忽然咧嘴笑了笑,又将手中鞭子放下。提起缰绳,脚一搭马腹,便向四散的马儿行去。
这红袍大汉自有一股气势,四下望去,不禁令人不敢和他对视。他握着马鞭,围着马儿转了两圈,只见这群马儿四蹄修长,后肢发达,鼻孔粗大,马眼含光,一看就是良驹好马。生人稍微一靠近,四蹄刨地不止。便忍不住说道;‘’好马,好马儿!能养出如此良驹,可见得这人也是个爱马懂马的人,心下便有心要结交一番‘’。
萧途平生最喜欢别人夸他的马儿养得好,此时得到对方的赞叹,不禁隐隐有些自豪。又稍微有些防备 ,想要和对方闲聊几句时,不出片刻,对方性情豁达,神色豪迈已经引起他的共鸣。
好一番的观看交谈,红袍大汉很是高兴,忽然山下有两匹快马跑上山来,不一会儿,手下武士贴耳报到;‘’主人,长白山的萧大爷来了!红袍大汉一听,喜笑道;‘’果真如此?那就快快回营,他去意已定,便命令众人整顿人马‘’。立刻下山,他见萧途等人还带着女眷,便好意邀请他们一起同行。萧途心里高兴,觉得若是有辽人兵士一起行走,那一路上更是方便行事了。他与副管事对视了一眼,副管事转头对正管事望去。只见正管事抱手站立,正守护在帐篷外,目不斜视,帐篷内隐隐约约能看见两个人影。副管事朝萧途摇了摇头,很显然是行不通。
红袍大汉自然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知道这一行人的主人家是俩个妇人。便也不再开口,宋人又不同大辽民风,这般遮遮掩掩的不是他所喜欢的,心里惋惜又不免有些轻蔑。心里想道;‘’宋人孱弱,只等将来时机成熟之时,便挥军南下,踏平他宋人的大片疆土,夺下那片花花绿绿的世界‘’。想完拿鞭上马,调转马头准备带领手下离开。却听到‘哗啦啦’的一阵水声,霎时间数十名契丹人兵士拔刀抽剑,包抄过来,将红袍大汉守护在中间。那红袍大汉胯下马儿前腿高高立起,又重重落下,踏碎了脚下的青草地皮表示不满。
只听到‘’噗嗤‘’一声娇笑,帐篷围着的湖边传来声音说道;‘’姐姐,你瞧他们紧张的样子,咯咯……‘’。红袍大汉调转马头,紧紧盯着帐篷围上的那一头。却见湖内站起来一个削瘦的人影,黑发湿漉漉披在肩上,水珠轻流。隐隐约约可见肤若莹玉,他看得出神,目不转睛地看着。
红袖见状,怒骂道;‘’呸,……,你个粗鄙臭汉子,还不把头转过去,再看姑奶奶把你眼睛挖出来喂鱼吃‘!话刚说完,也不等人回应,蓦地一抬袖子,一条白绫从袖内射出,遥遥直冲红袍大汉面门击去。
红袍大汉身后一个契丹老者飞身上前,站在红袍大汉身前 ,双掌推出,想将那条白绫拦下。只见那白绫来势既凶又急,他只是阻拦了一下,白绫仍然朝红袍大汉面门击去,只是老者这伸手一阵阻拦,已将大半功力化了去,直到眼前,红袍大汉伸手轻轻一推,那道白绫瞬间又被收了回去。
只是一个照面,对招之时,对方已将衣服披上了,另一个女子正伏身低头在身上为出浴的人擦干头发。红袍大汉心里恼怒,要怪只怪这帐篷的高度有限,遮不住对面的人影入了他的眼里,如何是他无礼偷窥别人。眼下也不便过多与这妇人纠缠不清,嘴里面独自调笑道;‘’好,好极,好个美人儿出浴‘’。今日真是尽兴,尽是大饱眼福。说完一声归营,‘’一声令下,数十个契丹人分成二队,让出中间位置,挥鞭打马,领着众人下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