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拱手道;‘’契丹人萧峰 ,岂是蛮横无理胡乱杀人之辈 !‘’张兄弟,这人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若是不杀他,何以告慰我在天之灵的父母师长。‘’他怕张子安不信,便开口将前尘往事细细说给张子安听,只是将阿朱在雁门关等他一事轻轻带过。最后说到是从马副帮主的夫人口中得到确切消息,便是这段正淳,乃是当年雁门关一战的带头大哥,幕后黑手。
张子安听他口称自己为契丹人萧峰,便猜到了后来的诸多事情。此时萧峰细细说来,不过是在他心中一一再次印证。思索片刻,便开口问道;‘’萧兄弟,你怎么能确定那马夫人说的就是事实呢‘’?‘萧峰正要解释,一旁救治‘段正淳’的陈雨安蓦然叫出声道;‘’阿朱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假扮别人来送死呢?‘’萧峰一听,惊愕回头。那‘段正淳’的胡须已经被揭了去,假发也掉落在一旁。他是见识过阿朱的化妆本事的,这下如何能不知晓原来他想击杀的人竟然是阿朱所假扮。便开口问道;‘’阿朱,你这是做什么?你明知道今晚我要为父母师长报仇雪恨。你却偏偏要扮作他的样子替他顶罪?你与段正淳又是什么关系?
阿朱脸上的妆容被陈雨安洗去了大半,露出原本苍白的脸色。倚靠在桥栏上,缓缓地喘着粗气说道;萧大爷,我……,我好生对不起你,你恼怒我吗‘’?他见萧峰仍然不语,无奈之下。只得缓缓地将自己与段正淳和阮星竹的关系一并说出来。
陈雨安听完,冷冷说道;‘’阿朱姑娘,你这份孝心难得,但你让萧大爷以后可怎么办?他错杀了你,你以为便能了结了杀父杀母杀师的大仇吗?你这是给他无愧于天地的心上加了道枷锁,让他一辈子对你愧疚不安,你认为,这就是为他好吗?
阿朱听完,两行清泪留下,低下头去,轻声说道;‘’大理段氏有‘六脉神剑‘’,萧大爷若是打死了他们的镇南王,他们岂会善罢甘休。
萧峰心里一震,‘’心里想道,原来她这都是为了我‘’。
张子安淡淡接口道;我看萧兄弟并不会因为畏惧而会后退的人。姑娘原是心地善良,孝思不匮的人,只是替罪代死这个方法,应该多些商量。说完抬手抚了抚额头,转身走了几步,又沉吟道;‘’雁门关一战参与者无一不是江湖武林中名号响当当的英雄豪杰,前任丐帮帮主地位尊敬,都要喊此人大哥。三十年前,阿朱姑娘的父亲段王爷也不过才弱冠之年,群豪不可能让一个初出茅庐的人当带头大哥!所以我觉得此事和段王爷关系不大。况且,此事关系的是契丹和大宋两国,大理虽然是大宋附属国,细算起来,仍是两家人各自管理各家人的事儿,大理犯不着去趟这一趟浑水。如此看来,阿朱姑娘可是想清楚了么?
阿朱听完,惊呼出声,她心里想得太多,并且认定段正淳就是带头大哥,一直先入为主,方才假扮段王爷时已下定决心赴死。现在张子安一番解说,所有的一切都明了,这时再也忍不住,心头热血翻涌,‘’啊‘’的一声,呕吐出一口心头血出来。
萧峰却是十分冷静听完张子安说的话,待他说完,心里一松,他昨日午时便在竹林内见过段正淳,见他重情重义,原也是不愿意与他为敌。张子安的分析,更让他坚信段正淳不是那位带头大哥,这才咧嘴一笑。却见阿朱吐出血来,不由得一怔,阿朱姑娘对自己的心意,萧峰虽然是粗莽汉子,却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乃契丹人……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他三十年的人生,不应该由这个瘦弱的姑娘填补,她应该会有更好的人生。
顾不得多想,他来到阿朱身旁,缓声道;阿朱,你不要急,我并没有责怪你。你也是一番好意为了我,还好我并没有做成大错,你先将伤养好再说!
陈雨安抬头望了张子安一眼,见张子安眨巴眨巴眼睛,这才说道;萧大爷莫急,阿朱姑娘这一口心头血吐了出来倒是好事。否则压在心头容易积成瘀血,以后会有暗疾。现在只需要休息几天,好好调养身子便能恢复了。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玉瓶子,打开瓶口,顿时药香四溢。
萧峰凝神看去,只见青玉瓶上写着几个小字‘’六品招魂‘’,又见陈雨安从瓶子内到出七八粒药丸子,喂了一颗到阿朱嘴里,剩下的递到他的手上。
萧峰接过,只听陈雨安说道;‘’一天一粒,可别吃多了。吃多了她的身体承受不住,不出五天,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阿朱姑娘!说完,将阿朱的身体往萧峰怀里送去,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缓缓向张子安身边走去。
萧峰皱着眉头说道;我自然会将阿朱交给他的父母照顾 。阿朱听完,脸上愁眉苦脸,她不想和萧峰分开,正要开口,却听陈雨安道;这倒是好了,送一个不够,便送两个‘’。话声刚说完,脚步一个错位,一道白绫从袖里飞出,疾行往青石桥而去。
萧峰阿朱二人齐齐转头,只见那白绫从桥下卷出一个姑娘。全身紫衣,十五六岁年龄,脸上充满了青春活力。不是阿紫又是谁?萧峰微微一惊,刚才他心绪不宁,竟然没有察觉旁边有人偷偷躲在桥下。
只听见阿紫‘’哎哟‘’一声惨叫,被陈雨安摔倒在地,滚了两滚不动了,阿朱一看,顿时大急。扶着萧峰的手便要站起来要去看阿紫。却见陈雨安抽刀将卷住阿紫的白绫削断,这才将白绫收回袖内。
陈雨安将刀归入鞘内,朝阿朱腰间穴位一点,说道;还装什么死?你这招再也骗不了我了。还不快点将我的‘天罗地网’还回来?阿朱听她一说,停住了脚步,白天他便见着阿紫拿着一张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渔网,陈雨安说的很可能便是那张渔网。
阿紫穴道被点,原本是想强忍住身上的疼痛。这时听见陈雨安说话,便知道再难逃跑了,便惨叫出声,‘’哎哟,哎哟‘’一声高过一声,只把阿朱听了个焦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