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街市,当街而立一座酒楼,这便是无锡城最盛名的酒楼_松鹤楼。
楼内酒香肉香溢,猜拳行令,唱酒闹酒,跑堂伙计吆喝声响成一片。
只见东边四方桌上,有一个头戴儒巾,容貌俊美的青年男子,靠着楼边栏杆自饮自佐。饮上两口,忽后长叹出声。
此时,人声杂嘈,如此轻声,的一声叹息。却穿过墙壁,被西首位上所坐的一个大汉听了进去。那名大汉斜看瞟了眼,目光停留在打儒巾的男子身转了转,又转了回去。那大汉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一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看起来极有威势.。那打儒巾青年汉子此时正感寂寞无聊,他见那大汉形态豪迈。当下便起了结交的心思。
儒巾青年男子有心想和那大汉攀谈几句,却始终找不到机会。几杯酒后。突然来下上来几人,向那大汉悄声说话。几人说话声音极低。不想那儒巾青年男子内力充沛,耳聪目明,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楚。儒巾青年男子正暗自奇疑。却听见那方脸大汉出声邀请道;这位兄台,过来同饮一杯可好?
儒巾青年自然是大喜,笑道;最好;最好!便取过碗筷,走到大汉桌子上坐下。与之把酒言欢,谁知,一杯酒水方才下肚。那大汉却要伙计换上高粱烈酒。换大碗饮酒,又对儒巾青年笑道;咱俩先对饮十碗如何?
儒巾青年闻言,当即脸色变了变,只见那大汉眼中有轻蔑鄙视之意,儒巾青年热血上涌。挺了挺胸膛便道;这下舍命陪君子,待会若是酒后失态,请兄台莫怪。说完端起碗来开始喝酒,勉强将三四大碗酒喝下肚子,便感觉肚子内似有熊熊烈火在焚烧,又觉得恶心欲吐,混混沌沌。忽然丹田中一股暖流涌上,他依照着伯父以前传授的法门,竟然将那酒液由小手指少泽穴逼出来。如此运行内力,没过多久。本来醉眼朦胧现在已经变得神采奕奕 ,感觉神清气爽。
儒巾青年哈哈大笑,说道;我这酒量因人而异,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大碗酒,我瞧也不过二十多杯,一千杯得装上四五十碗才行。兄弟恐怕是喝不了五十大碗吧!说完;又把眼前的一大碗酒喝了下去。他将手撘在酒楼临窗的栏杆上,逼出来酒水便顺着栏杆流到楼下墙角边,如此一边喝酒,一边又泄酒。喝下去的几碗酒竟是尽数逼出了体外,又不为人所察觉,当下内心沾沾自喜,喝起酒来比起那喝水饮茶还要潇洒几分。
那大汉见儒巾青年轻描淡写连续喝了几大碗酒,很是高兴;‘说道’很好,很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先干为敬。自己连干两碗,又忙给儒巾青年倒上两碗。
此情此景,原是不为人知,没想到据北临湖位置却有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且禁不住笑出声音来。他这扑哧一声寻常人自然听不到,但是却瞒不住他身后随行的一青一紫,两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以及内力深厚 耳聪目明的饮酒大汉和儒巾青年。那大汉和青年双双转头望去,便见那笑出声之人。
只见一个白衣服,背向而坐 身边又有两个女子随侍左右。一人为他夹菜,一人为他倒酒。转头一瞥,只看见他,半挽墨发,背负双手,通身白衣。
那大汉和儒巾青年略一撇完,便回过头来,两人对眼一看,一念上心到;此人是谁?随侍之人已然华贵至极,本人不知道该为怎样的人物。大汉念头转完,便放下酒碗,又叫来伙计,再打二十斤酒上来。又欲与儒巾青年斗酒,这才发现,那儒巾青年呆呆不动。原来这儒巾青年一看见白衣服身后的两个女子,又不免想起了听香水谢里的阿朱阿碧两位姑娘,一想起这两位姑娘,又不免想起那位心里只装着她表哥的神仙姐姐‘王语嫣’王姑娘。顿时心下悲哀,心中郁闷难受。便想到;那位未曾谋面的慕容公子,便是像他这般的人物吧……!坐享齐人之福。与自己这番情境相比较。竟是心口泛酸,呆劲大起,竟然是陷入了深思,不动了 忽然手腕疼,回过神来一看,原来是那大汉单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个手倒满酒,端到他眼前。儒巾青年心中激动道;慕容复怎么了?好了不起么?我也是大理世子。我就算是在他眼前。也不可能让人看低了去,不就是喝碗酒吗;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梯墙。喝便喝,喝多少都不怕你。接过碗来,一口干完,又用内力,将酒手逼出。
两人如此,你一碗,我一碗 便已经喝下三十来碗酒了,没有一千,少说也有八百杯酒下肚了,两人竟然喝了个旗鼓相当。只是这儒巾青年仗有异技傍身 ,而那大汉全凭真实本事,喝酒到现在,却是没有半分醉意。两人又继续喝了几大碗,这才罢休,付了酒钱,便携手出门去了。一前一后,竟是越行越快,片刻之间,便出了城外。
出城后,两人比拼脚力,奔出数十里,那大汉哈哈一笑,终于停下来了。说道;慕容公子;乔峰今日服你了,姑苏慕容!果然名不虚传;儒巾青年一听,急忙说道;小弟姓段名誉,兄台可能认错人了。双方一答一问,这才知道,原来是出了乌龙了。乔峰将段誉错认为是慕容复,段誉也将乔峰错当成慕容复一伙人。这误会也解,心结一除,两人便握手言欢。
这一切,都被尾随在后的探子所看见,这探子显然是经验丰富 身法奇快不说,又擅长隐蔽躲藏,而且身上装束都与寻常一般探子不同 。伏在那草丛中或隐藏在树后,竟与那草丛树木融入一体,不被乔峰段誉这等高手所发觉,乔峰段誉二人走远后,那探子,五指须张,右臂微抬,打了个手势,几个愰身,便往城内跑回。与此同时,他前脚刚离开此地,会面便有人接上他的道,又尾随乔峰段誉二人身后而去。
那探子进入城,直接走入松鹤楼账房内,正要将信息报告给掌柜。便见楼上隔间下来一个身材婀娜多姿,满身秀气的紫衣女子,打断了他们交谈。
掌柜的当即整理了衣袍,躬身弯腰道;小姐,那人正是丐帮帮主乔峰’乔大侠,另一个人称是大理人氏,大理皇室世子;段誉。二人方才拜了把子,结为异姓兄弟。‘紫衣女子挥手’退去探子,说道;那丐帮自称天下第一帮,现在全聚到无锡城来了,没准儿要发生什么大事,你们可给我盯好了,先生在此处,若是惊扰到……。她重重‘哼’了一声,又道;你掉十颗脑袋都抵消不了你的罪过。掌柜的一听‘冷汗直冒’,恭恭敬敬说道‘属下晓得厉害’。紫衣女子挑眉一瞪道,晓得厉害,晓得厉害。晓得了还不快下去办事,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掌柜的一听,垂手躬身退出门去。
紫衫女子见掌柜离去,伸手摸进暗层,打开机关,楼梯前登时降下又道门。将这隔间隐藏起来,在账房外看来,这也是平平常常的一面墙,谁也不知道这松鹤楼账房内,竟有暗道直通楼上雅间。
那紫衫女子上得楼梯,回到闺房内,随手隐藏好机关。理了理头发,柳腰花态,莲步微开,转身出了门外,又敲了进了隔壁的房门。落日余晖,一个身形淡得如烟似雾的人倚窗而站。正将手中饲料一一丢入湖中,他一把撒下饲料,平滑如镜的湖面,破水而出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吞下饲料,甩了甩尾巴,又沉入湖面下。
那白衣人接过身侧青衫女子递过来的锦巾,擦了擦手回头说道;红袖,想法子将这东西送回岛上去。话刚说完,房内女子皆是娇笑出声 齐齐说道,先生你又忍心……,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捂嘴 ,紫衫女子说道;雨安姐姐好坏,趁我不在的时候,尽是把麻烦事推到我身上。青衫女子说道,哼哼,妹妹什么心计,我可不敢在你背后搬弄是非。惹你不快,还不得讨先生嫌弃……。不过湖里面宝贝,那可是先生心尖上的宝贝。往你这湖面一住,你这湖中宝贝,可要遭殃了,你还不快快想办法,晚了可要心疼了……。
紫衫女子一听,觉得有道理,便往下看,久久不语。这紫衫女子原是官家小姐,名叫红袖,自小拜师灵山神尼,十六岁时,拜别师傅。也不回家,直入江湖,闯了个血雨腥风,竟也没遇见敌对之人。无不是败在她三十六路天罡拂尘之下,其后。又协助官府追一个江洋大盗,直入福建,夜闯当地一家酒楼客房拿贼人时,却被一双柳叶刀拦住了去路,那使柳叶刀双刀的女子便是张子安身边的女子陈雨安。她见红袖身手了得,便是两人一照面,便下重手,欲在短时间内将红袖拿下。不曾想,这一打便是打了一夜,从屋内打到屋外,又从楼内打到楼外三里。快要天亮时,陈雨安突然摆手道;我不跟你打了,打得没完没了,也没个结果。告辞,抱拳一笑,转身便走了。红袖进江湖一年多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和她打上百招的人,此人与她打了整整一夜,忽然停手,说不打就不打,她如何能轻易罢手,小性子一起来,追贼人的事情也抛之脑后了,一心一意跟在陈雨安等人身后,只想找她再好好打一场。
她跟陈雨安一行人到蒲田后,那为首的灰衣人忽然叫住她,和熙道;你俩人今日比试一场,雨安若是赢了你。这场比斗便有了结果,姑娘就请回,别在跟着我们了,‘红袖当然不服气,哼’赢了姑娘再说,出招吧!陈雨安早就已经有心和她做个了结,只是碍于张子安在旁边。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斗 此刻见他开口,登时大喜,拔刀便砍。